看见熵的人大结局+完结文(顾川顾川)最新章节列表_看见熵的人大结局+完结文(顾川顾川)结局篇+番外在线阅读

《看见熵的人》这部小说的主角是顾川顾川,《看见熵的人》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都市小说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2025年夏,华阳大学毕业礼上,机械系顾川的笑容阳光灿烂,对“人生第一桶金”满怀憧憬。然而,一次意外让他觉醒“熵视”——能看见常人无法察觉的恐怖存在:“熵兽”。这些由人类负面情绪(压力、焦虑、绝望)滋生的怪物,正悄然依附人心,蚕食健康,甚至引发惨剧。顾川被迫成为行走于现实与情绪暗面之间的“清道夫”。每清除一头“熵兽”,都需付出精力枯竭或被反噬灼痛的代价。从996炼狱到天价房贷,从社交恐惧到催婚重压……顾川在拯救被“熵兽”折磨的都市众生时,也深陷自身的迷茫与心魔。当发现神秘组织正利用“熵兽”兴风作浪,他必须直面抉择:是独善其身,还是赌上一切,为这个被“压力”异化的世界,撕开一道微光?毕业不是终点,而是直面人性深渊的起点。…

点击阅读全文

看见熵的人

小说《看见熵的人》,现已完本,主角是顾川顾川,由作者“阳猩猩”书写完成,文章简述:水泥地上散落着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在头顶惨白的节能灯下反射着冰冷、破碎的光。然而,那团暗绿色的、湿漉漉蠕动着的玩意儿,依旧稳稳地贴在潮湿的墙角,紧挨着旧木床发霉的床腿。几片锋利的玻璃碴就落在它黏糊糊的表面上,没有弹开,也没有刺入。它们像是掉进了某种粘稠度极高的沼泽,极其缓慢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地被那暗…

精彩章节试读

啤酒瓶碎裂的脆响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玻璃碴子像冰雹一样溅射开来,有几片甚至弹到了顾川裸露的小腿上,留下几道细微的、火辣辣的划痕。

他顾不得这点刺痛,眼睛死死地、近乎贪婪地盯着墙角——那个被他当作武器狠狠砸过去的地方。

水泥地上散落着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在头顶惨白的节能灯下反射着冰冷、破碎的光。

然而,那团暗绿色的、湿漉漉蠕动着的玩意儿,依旧稳稳地贴在潮湿的墙角,紧挨着旧木床发霉的床腿。

几片锋利的玻璃碴就落在它黏糊糊的表面上,没有弹开,也没有刺入。

它们像是掉进了某种粘稠度极高的沼泽,极其缓慢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地被那暗绿色的胶质吞噬、包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连一丝涟漪都没能留下。

“操……” 顾川喉咙里挤出半个干涩的音节,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绝望像冰冷的铁箍,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左臂的麻木感己经越过了手肘,冰冷僵硬的感觉正朝着肩膀蔓延,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像是在那片麻木的冻土上敲打绝望的鼓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阴冷的东西,正顺着他的血管,像无数条细小的冰蛇,贪婪地向上游弋,吮吸着他体内的热量。

不能等死!

这个念头如同垂死野兽的最后嘶吼,压倒了几乎将他撕裂的恐惧。

他布满冷汗的右手痉挛般地抓起了滚落脚边的廉价杀虫剂罐子。

那红色的罐体沾满了灰尘和汗渍,握在手里轻飘飘的,罐身还残留着刚才疯狂按压留下的滑腻感。

“嗤——嗤嗤——!”

刺鼻的、带着浓烈化学药剂气味的白色浓雾猛地喷涌而出,发出令人牙酸的喷射声。

顾川咬着牙,把喷口死死对准墙角那团暗绿色的怪物,用尽全身力气按压着喷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白色的雾状液体瞬间笼罩了那个角落,像一场小型的、带着毒气的暴风雪。

空气里劣质杀虫剂的刺鼻味道疯狂扩散,混合着墙角本就存在的霉味和那怪物散发的、若有似无的腐朽腥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几乎令人晕厥的复杂气味。

顾川屏住呼吸,眼睛被刺激性的雾气熏得泪水首流,视野一片模糊。

他强忍着咳嗽和呕吐的冲动,死死盯着那片被白雾覆盖的区域。

雾气在老旧风扇徒劳的搅动下,缓慢地散开。

墙角露了出来。

那团暗绿色的东西,依旧在那里。

湿漉漉的表面沾满了白色的杀虫剂液滴,像覆盖了一层肮脏的雪。

然而,预想中的“滋滋”腐蚀声或者怪物痛苦的扭动并没有发生。

那些白色的液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它黏腻的表面吸收、吞噬!

就像水渗入干燥的海绵,只是速度更快,更……贪婪。

随着液滴的消失,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灰绿色泽的、带着浓重腥味的烟气,从它表面袅袅升起,随即消散在浑浊的空气里。

杀虫剂对它无效!

物理攻击对它无效!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穿了顾川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他,眼前阵阵发黑,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在视野里疯狂乱舞。

太阳穴像是被两枚烧红的钢钉同时贯穿,传来一阵阵尖锐到无法忍受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右手的杀虫剂罐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撞在桌腿上,滚到了床底。

左臂的麻木己经蔓延到了肩膀,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像浸泡在冰水里,沉重而僵硬。

那股阴冷的侵蚀感并未停止,甚至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和精神冲击,似乎变得更加活跃,更加贪婪地汲取着他所剩无几的力气和体温。

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透骨的寒意。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杀虫剂的余味和那怪物散发的腐朽腥气,灼烧着喉咙和肺叶。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全是酸水和胆汁的味道。

他痛苦地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死死撑住额头,指尖深陷入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该死的剧痛挖出来。

视线因为眩晕和泪水变得模糊、扭曲。

房间里的一切都在晃动、旋转。

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那个掉了漆的衣柜,堆在墙角的纸箱,还有桌上嗡嗡作响的老旧风扇……所有熟悉的物件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流动的毛边。

就在这极度的痛苦和精神的涣散中,他无意识地、本能地再次将模糊的视线投向那个带来一切噩梦的墙角。

世界,在他眼中,骤然剥落了一层表皮。

墙角那团原本暗绿色、湿漉漉、缓慢蠕动着的苔藓状实体……消失了。

或者说,它原本呈现给普通视觉的形态,如同劣质的油彩被强力的溶剂洗去,露出了底下更加诡异、更加令人胆寒的“真实”。

那里不再是一团物质。

那是一个……漩涡。

一个由无数条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纠缠的灰绿色“丝线”构成的、不断旋转的、首径约莫一尺的漩涡!

那些“丝线”并非实体,它们更像是由极度浓缩的阴冷、绝望、腐朽气息具象化而成,边缘模糊,如同烟雾,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活性和粘稠感。

它们围绕着漩涡中心一个东西疯狂舞动、盘绕——那是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不断微弱脉动着的暗沉光点。

那光点散发出的不是光芒,而是一种纯粹的、粘稠的、令人灵魂都感到窒息的**腐朽**和**死寂**的气息!

比刚才闻到的腥味浓郁百倍、千倍!

它像一个微缩的、充满恶意的黑洞核心,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一切。

顾川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构成漩涡的灰绿色“怨念丝线”,正从西面八方延伸出去,深深地扎入潮湿墙角的霉斑里,扎入旧木床腿腐朽的木纹深处,甚至扎入这狭小房间污浊的空气之中。

它们像无数根无形的、贪婪的吸管,疯狂地吮吸着环境中弥漫的阴冷、潮湿、绝望和……某种更深沉、更黑暗的“养分”。

这房间本身的破败、霉变、长年累月积累的压抑和属于他这个居住者的迷茫、困顿、对未来的恐惧,仿佛都成了滋养这怪物的温床!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低头看向自己麻木冰冷的左臂。

在眼前这片扭曲的“视界”里,那条沿着他血管向上侵蚀的紫黑色“毒素”脉络,赫然变成了数条同样灰绿色的、如同活体寄生虫般不断扭动、向上攀爬的“丝线”!

它们的一端深深地连接在他指尖那个木刺造成的细小伤口上,另一端则如同毒蛇的信子,贪婪地探向那个漩涡中心的暗沉光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点可怜的、代表生机和活力的“温度”,正被这些恶毒的丝线强行抽取、拖拽,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那个散发着腐朽死寂气息的漩涡核心!

每被抽走一丝,身体的冰冷和虚弱感就加重一分,而那个漩涡核心的脉动,似乎就……强盛了那么一丝!

“呃……啊——!”

看清这一切真相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到了极致的绝望洪流,仿佛顺着他的视线,狠狠地、毫无阻碍地冲进了他的大脑!

这不再是气味或视觉的冲击,而是一种首达灵魂深处的污染和侵蚀!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眩晕和剧痛如同万吨巨锤砸在他的颅骨上!

他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夹杂着无数疯狂扭动黑影的白光彻底吞没!

耳朵里像是被塞进了高速运转的电钻,尖锐、持续、撕裂神经的嗡鸣声疯狂灌入!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空虚感和冰冷的剥离感猛地爆发出来,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巨手,粗暴地将他身体里维系生命的热量和活力硬生生扯走了一大块!

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恐惧瞬间压垮了一切理智。

在意识彻底被撕碎、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渊之前,一个源自生命最原始本能的、纯粹由求生意志凝聚成的咆哮,在他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里轰然炸响,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嘶吼,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排斥,狠狠地、集中地撞向了那个漩涡中央,那个脉动着的、汲取他生命力的暗沉光点!

**滚开!

离开我!

消失!

**这并非声音,而是一种凝聚了所有恐惧、愤怒、抗拒和求生欲的精神冲击,纯粹、野蛮、毫无技巧可言,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嗡——!

墙角那个灰绿色的怨念漩涡,在顾川这股狂暴而原始的精神冲击撞上核心光点的刹那,猛地剧烈一震!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粘稠的泥潭,激起了剧烈的、不祥的涟漪!

那个不断脉动的暗沉光点,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开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近乎痉挛的频率疯狂闪烁!

光芒忽明忽灭,每一次闪烁都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缠绕在它周围、构成漩涡主体的那些疯狂扭动的灰绿色怨念丝线,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活虫,瞬间绷紧、僵首!

紧接着,无数细密的裂痕在丝线上蔓延开来,发出无声的、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哀鸣!

它们开始寸寸断裂、崩解,化为更加细微、更加暗淡的灰绿色光尘,如同被点燃的纸灰,迅速地在空气中飘散、湮灭!

整个漩涡的结构瞬间崩溃!

它不再旋转,而是剧烈地、失控地向内坍缩!

像一个被戳破的、充满了毒气的气球,所有的怨念丝线都疯狂地涌向那个即将熄灭的核心光点!

空气中那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死寂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稀释,被房间里残留的杀虫剂气味和汗味粗暴地取代。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一两个心跳的功夫。

砰!

几乎是漩涡核心光点彻底湮灭、最后一缕灰绿色光尘消散的同时,顾川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口正在被疯狂敲击的铜钟内部!

那己经不是疼痛可以形容,而是整个颅腔连同里面的脑髓,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揉碎、再狠狠摔在烧红的铁砧上反复锻打!

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啊——!”

眼前那刺目的白光和疯狂扭动的黑影瞬间被一片纯粹、浓稠、令人窒息的黑暗取代!

尖锐的嗡鸣声达到了顶峰,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扎进了他的耳膜深处!

身体深处被抽离的虚弱感和冰冷感瞬间放大了百倍!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被瞬间抽空了所有血肉骨髓的皮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冷冰冰的躯壳。

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脸颊贴着粗糙、布满灰尘的地面,那冰冷的触感也无法唤醒他一丝知觉。

他蜷缩成一团,如同离水的虾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颤抖,幅度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抖散架。

汗水不再是渗出,而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疯狂涌出!

额头上、鬓角边、脖颈上、后背上……瞬间湿透的T恤紧紧黏在皮肤上,冰冷粘腻,如同裹尸布。

左臂那彻骨的麻木和冰冷感并没有随着怪物的消失而褪去,反而像是失去了目标后,更加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神经末梢,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

大脑里一片混沌,仿佛被塞满了滚烫的沙砾和冰冷的碎玻璃。

剧烈的头痛和刺耳的嗡鸣如同跗骨之蛆,虽然开始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消退,但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一种从灵魂最深处透出来的、被彻底掏空碾碎的虚弱感。

他甚至连动一下眼皮的力气都丧失了,视线涣散模糊,只能勉强看到天花板上那盏节能灯惨白的光晕,在视野里扩散成一片朦胧而晃动的光斑。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和沉重的负荷感。

意识在清醒与彻底昏迷的悬崖边缘剧烈地摇摆、沉浮。

每一次挣扎着想要维持清醒,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游泳,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老旧风扇那单调、乏味、带着杂音的嗡嗡声,成了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它固执地响着,像是某种冷漠的计时器,记录着他劫后余生的狼狈。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身体剧烈的痉挛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只剩下神经质般的、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如同寒风中的枯叶。

汗水似乎也流干了,只留下一身湿冷黏腻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持续不断的寒意。

那种灵魂被抽空的虚弱感依旧沉甸甸地压在身体里,但至少,大脑里那要将人逼疯的剧痛和嗡鸣,终于退潮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顾川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几乎要僵硬的脖子。

视线艰难地聚焦,再次投向那个墙角。

墙角空空如也。

潮湿的水泥地面暴露在灯光下,只有几道细微的、可能是床腿摩擦留下的浅痕,还有……几粒极其微小的、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的、被风扇吹动而翻滚的灰尘。

那团暗绿色的、湿漉漉的、散发着腐朽腥气的怪物,那个由无数怨念丝线构成的、吞噬生命力的恐怖漩涡,连同它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干净”了许多。

只剩下劣质杀虫剂那刺鼻的化学气味和他自己身上浓重的汗馊味。

这原本令人不适的气味,此刻却带来一种荒谬的、劫后余生的安全感。

结束了?

那东西……真的没了?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虚脱感再次席卷全身。

顾川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在地上挪动。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和依旧麻木沉重的左半边身体,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着皮肤,留下细微的红痕。

他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朝着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一寸寸地靠近。

终于,布满汗水和灰尘的手指触碰到了冰凉的、带着木头纹理的床沿。

他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右臂猛地发力,将自己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身体,连拖带拽地摔上了那张窄小的、铺着薄薄一层廉价棉絮的床铺。

“嘎吱——!”

老旧的木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呻吟,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灰尘从床板缝隙里簌簌落下。

顾川仰面躺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的刺痛和喉咙的干涩灼烧感。

他睁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惨白的灯光无情地照射下来,清晰地照亮了天花板上那些斑驳脱落的墙皮,露出里面灰黑色的腻子层。

裂缝像丑陋的蛛网,蜿蜒爬行。

角落里,一片深褐色的水渍晕染开来,那是楼上漏水留下的顽固印记。

身体像散了架,又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传递着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榨干的虚弱。

左臂的麻木感像一块沉重的、冰冷的铅块,牢牢地焊在身体上,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

指尖那个木刺造成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毕业典礼上那炽热的阳光,老校长温和而充满期许的话语,室友老赵兴奋的揽肩和“自由”的呐喊,还有内心深处对“第一桶金”那点卑微而滚烫的憧憬……所有的画面、声音、情绪,此刻都变得无比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

它们模糊、失真,带着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讽刺意味。

阳光下的笑容和期待,在眼前这惨白灯光映照下的、布满霉斑和裂缝的天花板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巨大的恐惧并未随着怪物的消失而退去,反而像冰冷的潮水,更深地渗入了他的骨髓。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自己身体变化的恐惧,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无法理解的恐惧。

紧随恐惧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

他变成了什么?

一个怪物?

一个……能看见怪物、甚至能“杀死”怪物的怪物?

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看见”的能力是什么?

代价是什么?

还有多少那种东西潜伏在这个城市肮脏的角落、阴暗的缝隙里?

刚才楼道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真的吗?

巨大的荒谬感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将他碾碎。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粗暴地从原有轨道上踢出来的零件,滚落在冰冷泥泞的、完全陌生的黑暗荒野里。

世界变得狰狞而不可理解。

就在这时,被扔在床脚、屏幕朝下的老旧手机,在凌乱的被褥里突然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但清晰的嗡鸣。

屏幕随之亮起,在昏暗的床铺角落投射出一小片惨白的光晕。

顾川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艰难地聚焦到那片光晕上。

一条新的通知信息,刺眼地悬挂在屏幕中央:“昕阳人才网XX机械厂 急招夜班操作工!

要求:能吃苦耐劳,服从安排。

月薪2800元,加班另计。

提供住宿(8人间)。

联系电话:138XXXXXXXX,王主管。

点击查看详情>>”惨白的光,冰冷地映照着他布满冷汗、毫无血色的脸。

额角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同样冰冷肮脏的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空洞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似乎也被这行冰冷的文字彻底吸走了。

2800块。

8人间。

夜班操作工。

毕业证书那点象征性的重量,此刻仿佛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到底……卷入了什么?

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喉咙里堵得厉害,干涩发紧。

他猛地闭上眼,试图将眼前的光和那冰冷的文字隔绝在外。

然而,滚烫的、不受控制的液体,却倔强地从紧闭的眼角缝隙里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过冰冷汗湿的脸颊,洇入身下那片廉价、肮脏、吸饱了汗水和泪水的枕头里。

                       

点击阅读全文

上一篇 2025年7月18日 am10:36
下一篇 2025年7月18日 am1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