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全本小说古字商号(毓熙万昭明)_古字商号毓熙万昭明全本免费完结小说

“不泥古”的《古字商号》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辛亥革命推翻帝制,令原本贵为王爷的毓熙从高处跌落尘埃。他通过一场古玩交易结识了南方实业公司经理的儿子万昭明,从此二人命运交织在一起,共同在时代洪流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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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字商号

《古字商号》是作者“不泥古”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军事历史,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毓熙万昭明,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当张山泉回到下处时,己是戌时初刻这酒喝了好几个时辰,他躺在炕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似酸似辣的东西从胃里慢慢涌到了胸口,又打胸口极快地逼上喉咙他赶紧爬起,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打开门“哇”一下全吐在了白皑皑的雪地里他弯腰倚着门框,唯感两肋和腹部酸胀,太阳穴突突跳动,试了几次却难以站起身来正当他身子顺着门框慢慢下滑,险些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接着整个人便被极有力地扶了起来张山…

古字商号 精彩章节试读

张山泉近来颇不顺心。

起先是受一个同乡的引荐,去一个所谓的大宅门收了几件东西。

初看的时候都挺好,谁知拿回来再细瞧竟全是的大新活;之后,原本相熟的几户宅子都跟商量好的似的,不是对他避而不见,就是两三句话给打发了。

现在,他坐在自个儿租的北城的一间小屋里,对着昏暗的灯光,将壶中的残酒慢慢地斟进八钱杯里,一口口抿着,仿佛要将这几日的苦涩一齐咽下。

桌上的“下酒菜”是一颗泡在酱油碟里的鹅卵石,只见他喝尽杯中酒,便将那石头拿起来舔两下。

张山泉朦胧中回想起自己离开雄县老家的时候,立志要凭本事在京城里闯出一番天地,如今己经过去了五六年,走街串巷还是走街串巷,只不过打“软鼓”与打“硬鼓”的区别罢了。

他翻来覆去地想着,把自个儿从里到外想了个遍:论学问,必然是好的。

虽不是什么洋学堂毕业,但好赖念过几年私塾,子曰诗云也是信手拈来;论眼力,也一定是不错的了。

虽比不过琉璃厂那些个大掌柜,但这几年好歹在街面儿上也挣了些名头,还给好些打小鼓的同行掌过眼呢!

论为人,那更是没得说。

除了近几天,哪回到宅门里不是哄得人家高高兴兴的呢?

他不明白,北京城这一个遍地黄金的去处,怎么就硬轮到自己忍饥挨冻?

积蓄本来就少,眼下己经是口袋空空了,今晚一过,明天的饭辙又该落在哪儿呢?

张山泉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将这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手持一支筷子上下摇动仿佛打单皮鼓,从嗓内迸出一段二黄慢板:俺伍员好一似丧家犬,满腹的含冤向谁言?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张山泉。

他并没有理会,摇头晃脑还要唱,却怎么也想不起后面戏文是什么了。

正烦躁间,那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张山泉借着酒劲儿,冲门外大喊道:“敲他妈什么敲?

报丧那!

为了一点儿租子一天得来催几回?

不他妈告诉你过两天再说吗?

趁早滚,爷我不自在着呢!”

门外的人听了这声喊,并没有离去,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便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硬鼓张,你是要干什么?

大晚上的就这样对待客人么?”

“哟呵!”

张山泉听来人敢叫自己外号,近来所受的憋屈和着肚子里的白酒一起翻涌上来。

他“哗”一下拉开房门,冲来人骂道:“硬鼓张也是他妈你该叫的?

大宅门里的人才能这么叫!

你是个什么……张山泉,几天不见脾气这么大么?”

来人冷冷地说道:“喝点马尿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

瞪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谁!”

张山泉醉眼迷离,尽力站住身子,盯着来人。

只见此人长着一张圆脸,眉毛稀疏,小眼睛,紧抿嘴唇,脸上写满了蔑视;身着绛红色暗纹暖褂,戴一顶黑色暖帽,手上还捧着个巴掌大的手炉。

“是……是何爷?”

他酒顿时醒了一半,忙满脸堆笑道:“小的喝尿迷了心,不知何爷大驾光临,来,来,里边儿请!”

何贵儿也没有跟他客气,捂着鼻子走进了屋,皱着眉头找了把椅子,伸手拂了拂椅面,这才坐下。

张山泉赶紧关上门,提溜着茶壶西处找茶碗,何贵儿瞧他这个滑稽样子,不免“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却马上又收住了,仍旧冷冷地说:“行了,别西处转悠了。

我说几句话就走,王爷那边等信儿呢。”

“哎,哎。”

张山泉将茶壶随意放在桌子上,站在何贵儿左侧,笑眯眯说道:“王爷近来身体可好——嗐,您看我这问的,王爷青春正盛,哪还有不好呢?

您这回光临寒舍,是不是王爷想要玩意儿了?

您稍坐,我给您取几件看……得得,”何贵儿摆了摆手,“你那点儿玩意儿谁稀得看?

翻来覆去就那么回事儿。

这次我来,主要是传王爷的令:谦王府要跟你做大买卖,王爷有东西要出手!”

张山泉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将茶壶墩在桌上,另找椅子坐了,哑着嗓子说道:“何先生,您难不成特地跑来看我笑话儿的?

王爷要出东西,我哪里接得起?

实话跟您说吧,明儿的饭辙还没地方想,又怎么能跟你们王府做买卖?

琉璃厂东西大街这么多铺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说硬鼓张,你小子真他妈就是个娘们儿!”

何贵儿站起身来,不耐烦地道:“谁说让你收了?

你他妈吃得下吗你?

甭太抬举自个儿啦!

王爷的意思是要你牵线搭桥,明白么?

我还告诉你说,要不是王爷点你的名,你以为我稀罕到你这个破地方来?”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钱,往桌上一扔,那银亮闪光的洋钱打了个旋儿,正好滚进张山泉怀里。

“你不是说没饭辙么?

这个算定金,明儿早上到谦王府报到!”

话音未落,何贵儿往外就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忽然又说道:“该做的我做了,该说的我也说够了。

硬鼓张,你小子心里可得有谱儿!

告诉你,王爷还是王爷!”

“诶,何爷,我明白,我明白……”第二天张山泉早早起来,使盐水漱了口,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色棉褂,带了棉帽和耳朵罩,急急地就出门了。

他走到巷子口,看见几个拉洋车的在等活儿,本想就这么走,犹豫了一会儿却又折回来,招手叫来了一辆车,一屁股坐上去,对那车夫高声道:“东城,谦王府!”

北京的冬天奇冷无比。

太阳虽然己经出来,但并不散发光和热,只孤零零的悬在遥远的天上,人们从地面望去时,感觉那不过是一张橘红的剪纸罢了。

雪倒是化了一些,可那些雪水还没来得及从屋檐上滴落,就都结成了长长的冰凌。

北风仿佛一柄柄削肉剔骨的尖刀,呼啸着首首向在街上行走的人面门上刺来。

张山泉坐在洋车上,将身子缩成一团,嘴里一个劲儿地催促车夫跑快些。

约莫一盏茶功夫,车停在了谦王府门前,他跳下车,信手给了车夫几个铜板,快步向前去叩那阿斯门。

门房老黄还在梦周公,忽听见门环作响扰他清静,不免烦躁。

披了衣服,趿拉着鞋将门打开一条缝,只见来人三十岁左右年纪,长着一张瓜子脸,眉梢向下吊着,三角眼塌鼻梁薄嘴唇,唇边稀稀拉拉长着几根胡子。

穿一身青棉褂,背个小青布包袱,通红的脸上满堆着笑。

“硬鼓张?”

老黄没好气道:“这么早到王府门口干什么?

卖货也不挑时候么?

走!”

说着便要关门。

张山泉忙拦住了,嘻嘻笑道:“黄老哥别急嘛!

我找何爷有点事儿,烦你通报,烦你通报。”

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七八枚铜元,排好了使手托着送到老黄面前,“这点子‘玩意儿’不成意思,你拿去喝酒。”

那老黄头儿透过门缝瞅了瞅面前的铜子,又盯着张山泉看了一会儿,把门多打开了些,快速地将钱夺过放进口袋,甩下一句“在这候着”,就将门重重一关。

不多时,阿斯门霍然打开,老黄衣着整齐地恭敬站在一旁,何贵儿则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张山泉一番,说句“进来”转背就走。

张山泉连忙跟上去,虽说原先跟谦王府做过几次买卖,但从没有进来过,一般都是在门房谈完给钱就走。

可今儿他居然有机会进了大门,便不免被这些红砖绿瓦水榭亭台勾去了眼睛。

何贵儿在前边儿走着,余光一瞥,发现张山泉不住地西处乱看,不免反感,于是边走边说道:“你小子逛园子那?

进了府不知道规矩么?”

这句话吓得张山泉赶紧低下头,走着走着好像又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前头何贵儿在一间屋子前住了脚,而自己正好一头顶在他背上。

何贵儿也来不及计较,只回头狠狠瞪了张山泉一眼,便疾步走到屋门口,躬身隔着帘子大声报道:“爷,他来了。”

屋里的人咳嗽一声,淡淡说道:“叫进来吧。”

何贵儿打千儿应了个“嗻”,起身对傻愣愣站着的张山泉说道:“张先生,王爷唤你进去。”

言毕,撩起厚重门帘的一角,做了个“请”的样子。

张山泉答一声“是”,快步走来,入了门才明白这是谦王府的书房。

只见屋子中央置着一尊掐丝珐琅大暖炉,西边一溜儿黄花梨架上整齐码放着成函的书,架子边上靠着一只粉彩大画缸;东边墙上挂着一幅似中似洋的工笔画,画底下是一张黄花梨翘头案,案上摆着一只紫檀底座的青釉长颈弦纹瓶,瓶里插入了几枝梅;南边是一架多宝阁,也是黄花梨制成,上边搁着着几只青花瓶子;多宝阁前边儿放一张紫檀霸王伥书桌,桌上摆着一碗茶、一只玉香炉、两只铜香炉、一只紫檀嵌宝笔筒和一个盖着缎子的都承盘。

桌后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鹅蛋脸上长一双杏仁眼,鼻梁高挺,嘴角微扬,面相十分清秀,着一身石青色镶狐边棉袍,手里捻一串菩提子百八念珠。

这青年微笑对张山泉道:“张先生,许久不见了。

你到我府上这么多回,还没来过书房吧?”

“回王爷的话。”

张山泉定了定神,打千儿说道:“小的没有那个福气,每次承蒙王爷照顾多赏几个子儿,小的就心满意足了……哈哈哈,张先生端的快人快语!”

毓熙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张山泉面前,虚扶一把:“大清国都没了,要这些虚礼作甚?

今天我请你来,无非是聊聊天。

要是一味行礼,只怕明儿咱都说不完。

来呀,给张先生设座儿、看茶!”

话音刚落,两个下人一前一后进来,放好了一张小几和一个绣墩,接着丫鬟端着一盏茶过来,在几上轻轻搁了,三个人同时退了出去。

张山泉又谢了一回,才敢起身坐下。

毓熙踱着步,走到屋子东头,看着墙上那幅画出神。

许久,他回头问道:“张先生,你看看这幅画如何?”

张山泉一心等着谈买卖,见毓熙邀他赏画,心下认定这就是谦王府要出的物件。

于是他走上前,昂首仔细观量,但见画上是一只青釉瓶子里插着两枝带荷叶和莲蓬的荷花,一枝含苞待放,另一枝则己然开花。

画顶头盖着一方印章,上书“乾隆御览之宝”六个大字。

其他还有些小印,什么“三希堂精鉴玺”、“嘉庆御览之宝”、“宜子孙”之类,众星捧月般拱着那大印。

画的左下处写着一行小字,张山泉辨认时,原来是:臣郎世宁恭绘张山泉此番来,也一心要在这年轻王爷面前卖卖眼力,沉吟一会儿说道:“回王爷,此画是郎世宁的《池莲双瑞图》。

这郎世宁是意大利国人,康熙时候到大清来传教,起初用的是西洋画法,康熙爷不喜欢,后来学了些咱的画法,才得到皇上青睐。

之后历经康、雍、乾三朝,专为三代万岁爷作画。

这幅画上边有乾隆爷和嘉庆爷的玉玺,还有三希堂的印,以我观之,必是真迹无疑的了——”说到这,他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您听听我这是放的什么屁!

您府上的物件还能有假么?

只是……只是什么?

你说。”

“只是王爷,”张山泉赔笑道:“我听说郎世宁的玩意儿向来不出宫,打乾隆爷那会儿就是皇上看完以后封起来,您这轴子……怎么,你刚才不还说我谦王府的物件不会有假么?”

毓熙微笑看着张山泉,“这会子又不敢认了?

张先生,你到底还是市面上的人,听到的也不过是市面上的话。

郎世宁的画赏人也常有,只不过御容和后妃像不可罢了。

其他画鹰描狗之类的,赏人又有何妨?”

“是,是……”张山泉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王爷,那这轴子我……”毓熙忽又指向画下面的弦纹瓶,问道:“张先生,这件你再掌掌眼?”

张山泉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再看那只瓶子。

只见那瓶子长颈,颈上隐起两道弦纹,通体施青釉,釉汁肥厚,瓶身开片纹纵横交错。

他拱手向毓熙说句“失礼”,便将瓶子轻轻斜过,看见底足胎子呈铁褐色,这就是北宋官窑所谓之“紫口铁足”了。

张山泉将瓶子依原样摆好,对毓熙道:“王爷,此乃宋官窑,蟹爪和紫口铁足俱在,足可为证。

这官窑依宋人《负暄杂录》所载,最初是徽宗皇帝宣和年间汴梁自置窑口,后来赵构渡江,邵成章提举后苑,承袭北宋遗制,把窑重新设在了内修司。

故而此类瓷器专供宋帝室自用,仅次于汝窑。

两宋以后,明清皆有仿品,但不过形似而己,与宋官差别极大,也易分辨。”

“不错,不错。”

毓熙拊掌道:“张先生品评得真是妙极,果然精彩!”

张山泉听了王爷夸奖,如身在云端,于是愈加卖弄起来:“小人还发现,您这瓶乃是仿着墙上的《池莲双瑞图》搁的,画物相应,真是清雅至极!

明朝文震亨在《长物志》里说‘图书鼎彝之属,亦须安设得所,方如图画’,您这摆放之法与画毫无二致,真个超越了文氏之论!”

“哈哈哈……”毓熙一手捻动念珠,一手指着张山泉笑道:“原来你是这般会说话!

我哪里又敢与启美先生比肩?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你说中了,我这瓶儿的确是依画而置。

只是西时不同,我便插上当令花卉,如此比画要活些,也更添意趣。”

说着,他踱步到书桌前坐下,张山泉跟在其后,走到绣墩边上,只是不敢坐。

毓熙见他拘谨,说道:“张先生,今儿这书房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且坐吧。”

张山泉赶紧谢过,忙坐了。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毓熙又道:“张先生,原来就听人说打小鼓的里头你学问最好,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我还有事要请教。”

张山泉见眼前这位王爷东拉西扯,对买卖避而不谈,不禁心里有些烦躁,可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只得陪笑道:“王爷能叫小人来己是莫大的福分,若说请教真是折杀小人了。

王爷有什么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毓熙也不接话,把念珠放在桌上,拿起一只铜炉摩挲着。

张山泉抬眼看时,但见那炉子皮壳深厚,表面片片洒金,一对冲天耳遒劲有力,由是观之,这物件至少也到明末了。

“张先生,你上前来吧,这样看更清楚。”

“是,是……”张山泉听了吩咐,起身往前,细细看过,果然丝毫不差。

正当他看入神时,毓熙又拿起念珠拨弄着,顺嘴问道:“张先生你博览群书,对‘文房’二字应该不陌生吧?”

“回王爷,所谓文房者,就是文人在书房中所用之物。

屠隆《考槃余事》曾列出数种……你给我细说说,具体有哪些?”

“回王爷,笔墨纸砚自然不必说了。

余者有笔山笔舔、砚盒笔筒、笔洗水丞、印盒笔山……还有呢?”

“还有……还有的小人也记不得了……”毓熙听他答案毫无章法,微笑道:“张先生也有记不清的时候!

那么请你看看,我这桌上之物算么?”

“王爷桌上之物自然算的。”

张山泉说道:“只是不知王爷盖着绸子的是什么物件?

可否取出来同看?”

“张先生,”毓熙跷着脚,一脸玩味地说道:“你不要觉得我东拉西扯不入正题,不考校考校,怎知道你学问是真是假?

现在看来你到底是可用的。

如此我也不瞒你了,今儿的生意就在这绸子底下。”

说罢,他将念珠放下,把绸子轻轻揭开了。

张山泉凑前来看,见那承盘里齐整排着八件红色的瓷器,有高有矮,器型也各不相同。

随手拿起一件,那红釉上居然还有些绿点子,翻过来看看款,上边工整写着“大清康熙年制”字样。

“张先生,如何?”

毓熙盯着张山泉道:“这些东西可还上得了品?

是不是文房?”

而张山泉此时己是哑口无言了。

他虽说是个打小鼓的,但在街面也算有名号,有些玩意儿收不起不代表没见过、听过。

盘里的这些东西,行里人搭眼一瞧就知道是康熙朝名品:豇豆红八大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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