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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陈九赵老根的小说推荐《丐途砺刃,清末孤灯》,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小说推荐,作者“摩天轮轮回”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光绪二十一年(1895 年),甲午战败后,直隶乡间少年陈九家遭兵祸,父母双亡,揣着半块母亲缝的粗布丐帮令牌,流落到天津卫。在南门外贫民窟,因抢夺半个窝头被丐帮 “净衣堂” 小乞丐围殴,被 “污衣堂” 老乞丐赵老根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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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推荐为叙事背景的小说《丐途砺刃,清末孤灯》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摩天轮轮回”大大创作,陈九赵老根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他放下茶碗,从怀里摸出一块银牌——这是净衣堂长老的信物,虽然他没正式任职,可魏舵主为了拉拢他,还是给了他这块牌。“走,去总舵。”苏墨卿对身边的小厮说,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让魏舵主出面——毕竟那三个少年是丐帮弟子,魏舵主作为总舵主,没理由不管。丐帮总舵在天津卫城里的一处旧宅院,原是前清一个候补官员…

丐途砺刃,清末孤灯

丐途砺刃,清末孤灯 免费试读

光绪二十一年的天津卫租界,总像裹着一层油腻的雾。

法租界的洋行街两边,栽着修剪整齐的法国梧桐,树皮泛着灰绿,树下却堆着华人乞丐不敢靠近的垃圾 —— 洋商的空葡萄酒瓶、破了跟的皮鞋,还有巡捕扔的烟蒂,在冷风中散着怪味。

苏墨卿站在 “利丰洋行” 对面的茶馆二楼,手里攥着那张写着 “丐帮少年,被掳洋行” 的纸条,指节几乎要把纸捏碎。

茶馆里暖烘烘的,飘着祁门红茶的香气,几个穿西装的洋商正用生硬的中文说笑,话题离不开 “甲午战后的商机”。

苏墨卿没心思听这些,他盯着利丰洋行的大门 —— 黑漆门板上刻着金色的洋文,两个印度巡捕扛着木棍站在门口,腰间的铜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昨天他就听说,有三个在租界边缘乞讨的丐帮少年,被利丰洋行的管事抓走了,说是 “偷了洋行的布料”,可他托人打听,那不过是少年们捡了洋行扔的碎布,就被当 “贼” 锁了起来。

“苏先生,您要的茶。”

店小二端着茶碗过来,见苏墨卿盯着洋行,小声劝道,“先生,那利丰洋行的管事是法国人,跟巡捕房熟得很,您可别惹他们 —— 前儿个有个挑夫不小心撞了洋行的人,首接被巡捕打断了腿。”

苏墨卿点点头,端起茶碗却没喝。

他昨天己经试着找过洋行管事,对方抱着胳膊,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是那些乞丐的头?

想赎人?

可以,每个孩子拿五十块银元来,三天之内,不然就送他们去码头做苦工,一辈子别想出来。”

五十块银元,对丐帮弟子来说,是一辈子都攒不到的数。

苏墨卿知道,这是洋商故意刁难,他们根本不在乎那几个少年,不过是想借机敲诈,顺便打压敢在租界边缘讨生活的丐帮 —— 毕竟,这些乞丐知道太多洋行里的 “秘密”,比如他们偷偷走私鸦片,用劣质布料冒充洋货。

他放下茶碗,从怀里摸出一块银牌 —— 这是净衣堂长老的信物,虽然他没正式任职,可魏舵主为了拉拢他,还是给了他这块牌。

“走,去总舵。”

苏墨卿对身边的小厮说,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让魏舵主出面 —— 毕竟那三个少年是丐帮弟子,魏舵主作为总舵主,没理由不管。

丐帮总舵在天津卫城里的一处旧宅院,原是前清一个候补官员的宅子,后来官员跑了,就被魏舵主占了。

院里种着两棵老槐树,树皮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丐” 字,正屋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破了角的匾额,写着 “忠义堂”,字上的金粉早就掉光了,只剩黑糊糊的木头底子。

苏墨卿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划拳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魏舵主正光着膀子,跟几个净衣堂的舵主喝酒,桌上摆着红烧肉、酱肘子,还有一壶汾酒,油星子溅得满桌都是。

魏舵主五十多岁,脸上留着络腮胡,左脸上有一道刀疤,是当年在清军当把总时留下的,他看见苏墨卿进来,放下酒碗,抹了把嘴:“墨卿啊,来得正好,快坐下喝两杯!”

“魏舵主,我有正事要跟您说。”

苏墨卿皱了皱眉,没坐下,把手里的纸条递过去,“法租界利丰洋行抓了我们三个丐帮少年,说要五十块银元赎人,不然就送他们去做苦工,您看……”魏舵主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多大点事?

不就是三个小乞丐吗?

丢了就丢了,犯不着为他们跟洋人闹僵。”

“魏舵主!”

苏墨卿急了,往前站了一步,“他们是丐帮弟子,是您的下属!

您怎么能不管?”

“下属?”

魏舵主冷笑一声,放下筷子,指着苏墨卿,“墨卿,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心善,可这世道,心善没用!

利丰洋行的后台是法国领事,我要是跟他们闹僵了,以后咱们丐帮在租界讨生活,就更难了!

再说,那三个是污衣堂的崽子,又不是咱们净衣堂的,死了也活该!”

旁边一个净衣堂舵主也跟着附和:“就是啊苏先生,魏舵主说得对,那些污衣堂的乞丐,又脏又臭,丢了也不可惜,别为了他们影响咱们跟洋人的关系 —— 以后咱们还得靠洋商给点活干呢!”

苏墨卿看着魏舵主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些净衣堂舵主谄媚的嘴脸,心里一阵发凉。

他想起当年传信舵的人,为了救一个被地主欺负的乞丐,敢跟官府拼命,可现在的丐帮,竟然连自己的弟子都不管了。

“魏舵主,您别忘了,丐帮的规矩是‘忠义互助’,您这样做,对得起前代帮主吗?

对得起那些跟着您的弟子吗?”

“规矩?”

魏舵主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现在我就是规矩!

苏墨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你要是想管,自己想办法去,别拉上我!”

苏墨卿看着魏舵主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

他拱了拱手,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魏舵主在后面喊:“对了,墨卿,下个月给洋教堂纳供奉的事,你多盯着点,别出岔子 —— 要是洋教士不满意,咱们丐帮在天津卫就没立足之地了!”

苏墨卿没回头,脚步更快了。

他走出总舵,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里又急又乱 —— 三天时间,去哪里凑五十块银元?

就算凑够了,洋商也未必会真的放了少年们。

他想起赵老根,想起陈九,想起那些在西码头讨生活的污衣堂弟子,虽然他们穷,虽然他们穿得破,可他们有骨气,有良心,或许,他们愿意帮忙。

他没回城里的墨香斋,首接往南门外走。

刚走到西码头的老槐树下,就看见陈九正帮着一个搬运工扛麻袋,小小的身子被麻袋压得弯了腰,额头上全是汗,却咬着牙不肯放下。

赵老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块磨好的竹片,正给陈九做新的莲花落 —— 之前陈九的莲花落被那个矮胖弟子撞坏了,铜片掉了一个。

“赵兄。”

苏墨卿走过去,喊了一声。

赵老根抬起头,看见是苏墨卿,赶紧站起来:“苏先生,您怎么来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九也放下麻袋,擦了擦汗,走到苏墨卿面前,鞠了个躬:“苏先生好。”

苏墨卿看着陈九,又看了看赵老根,把利丰洋行抓了三个少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魏舵主不管,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只能来跟你们商量商量。”

赵老根听完,气得脸都红了:“这魏老舵,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都是丐帮弟子,他怎么能不管?

还有那些洋鬼子,凭什么抓咱们的人?”

陈九也急了:“苏先生,那三个少年哥哥怎么样了?

咱们得救他们啊!”

他想起自己刚到天津卫时,要是没人帮他,他早就饿死了,那三个少年,肯定也很害怕,很想回家。

“怎么救?”

赵老根皱着眉,“洋行有巡捕守着,咱们又没钱赎人,硬闯肯定不行。”

苏墨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昨天去洋行的时候,注意到洋行后面有一条地沟,是以前修的排水道,应该能通到洋行里面。

只是那地沟又窄又黑,还有水,不好走。”

“地沟?”

赵老根眼睛一亮,“我知道那条沟!

以前我在租界捡垃圾的时候,见过,从洋行后面的巷子能进去,就是里面太脏,还有老鼠。”

“只要能进去,脏点怕什么!”

陈九赶紧说,“苏先生,赵爷爷,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身子小,能钻进去!”

赵老根看了看陈九,有点犹豫:“九儿,那地沟太危险了,你还小,不能去。”

“赵爷爷,我不小了!”

陈九挺了挺胸,“我娘以前教过我,遇到事不能怕,要勇敢!

再说,我身子小,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肯定能帮上忙!”

苏墨卿看着陈九坚定的眼神,心里一动 —— 这孩子跟他娘一样,胆子大,有担当。

他点了点头:“赵兄,我看九儿说得对,他身子小,确实适合钻地沟。

咱们分工合作,我去洋行前面吸引巡捕的注意力,你带着二柱、狗蛋他们在巷口接应,九儿跟我一起,等我引开巡捕,他就从地沟进去,找到那三个少年,然后咱们里应外合,把人救出来。”

赵老根想了想,也觉得这办法可行:“行,就这么办!

不过得先探探地沟的路,别到时候出岔子。

还有,得准备点东西 —— 灯笼、绳子,还有给少年们带点吃的,他们肯定饿坏了。”

当天下午,赵老根就带着陈九、狗蛋、二柱,去了法租界后面的那条巷子。

巷子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边是高高的围墙,墙头上插着碎玻璃,防止人爬上去。

巷子尽头有一个井盖,上面刻着洋文,锈迹斑斑的,旁边堆着垃圾。

“就是这儿了。”

赵老根蹲下来,用力掀开井盖,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里面黑漆漆的,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灯笼,点上,往下照了照 —— 地沟有一人多高,宽能容一个小孩通过,地面上积着半尺深的污水,里面漂着垃圾,还有几只老鼠飞快地跑过。

“九儿,你怕不怕?”

赵老根看着陈九,有点担心。

陈九往地沟里看了看,心里确实有点发怵,可一想到那三个被抓的少年,他摇了摇头:“赵爷爷,我不怕!

我能进去!”

他说着,还往里面探了探身子,灯笼的光映着他的脸,满是坚定。

狗蛋也蹲下来,拍了拍陈九的肩膀:“九儿,好样的!

要是遇到啥危险,就喊一声,哥立马进去救你!”

二柱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递给陈九:“九儿,把这个系在腰上,要是里面不好走,就拉绳子,我们给你拽上来。

还有,这是两个馒头,你带着,给那三个少年吃。”

陈九接过绳子,系在腰上,又把馒头揣进怀里,点了点头:“谢谢狗蛋哥,谢谢二柱哥。”

苏墨卿也走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块小铜片,递给陈九:“这是净衣堂的暗号,要是遇到巡捕,你就把铜片扔在地上,发出响声,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还有,洋行里的房间,我昨天看了,应该在后面的仓库,你进去后,顺着墙根走,别出声。”

陈九接过铜片,攥在手里,冰凉的铜片让他心里更踏实了。

他看着苏墨卿、赵老根他们,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当天晚上,月亮被云遮住了,法租界一片漆黑,只有洋行门口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着印度巡捕的影子,忽长忽短。

苏墨卿穿着长衫,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慢慢走到洋行门口,对巡捕说:“我要见你们管事,我是来赎人的。”

巡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管事不在,要赎人明天来!”

“我有急事,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苏墨卿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一块银元,递给巡捕。

巡捕接过银元,掂量了一下,脸色好了点,转身进了洋行。

趁这个机会,陈九从巷子口跑出来,掀开井盖,钻了进去。

地沟里的污水很冷,没过了他的脚踝,冻得他首打哆嗦,可他不敢停,拿着灯笼,顺着墙根慢慢往前走。

地沟里很臭,有垃圾的腐臭味,还有老鼠的尿味,他捂住鼻子,尽量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路。

走了大概一刻钟,他看见前面有一个出口,用铁栅栏挡着,栅栏外面就是洋行的仓库。

他悄悄走过去,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看 —— 仓库里堆着很多布料,还有几个大木箱,在仓库的角落里,绑着三个少年,他们低着头,好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脸上还有伤痕。

陈九心里一紧,赶紧推了推铁栅栏,栅栏没锁,只是用一根绳子拴着。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推开栅栏,钻了进去。

刚走到少年们面前,其中一个少年突然醒了,看见陈九,吓了一跳,刚想喊,陈九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别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少年看了看陈九,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莲花落,点了点头。

陈九松开手,赶紧解开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

三个少年都饿坏了,陈九从怀里掏出馒头,分给他们,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眼泪都掉了下来。

“谢谢小弟弟,你是谁啊?”

其中一个高个子少年问,他叫李小二,是天津卫本地人,家里遭了灾,才入了丐帮。

“我叫陈九,是赵老根爷爷让我来救你们的。”

陈九小声说,“苏先生在外面引开巡捕了,咱们快走吧,不然巡捕该回来了!”

三个少年点了点头,跟着陈九往仓库外面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巡捕的说话声。

陈九赶紧拉着他们躲到木箱后面,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才好像有声音,你去看看仓库。”

一个巡捕的声音传来。

陈九心里一紧,赶紧从怀里摸出苏墨卿给的铜片,准备扔出去。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苏墨卿的声音:“管事先生,我真的有急事,您就跟我见一面吧!”

巡捕的脚步声停了,好像被苏墨卿缠住了。

陈九松了口气,赶紧拉着三个少年,从仓库后门跑了出去,顺着墙根,往地沟的方向跑。

可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站住!

别跑!”

是洋行的管事,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朝着他们开枪。

子弹 “嗖” 的一声,擦着陈九的耳朵飞了过去,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快跑!”

陈九喊了一声,拉着三个少年,飞快地钻进地沟。

管事追到井盖边,想往下跳,可地沟里太黑,他不敢跳,只能在上面骂:“你们这些小乞丐,别跑!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九带着三个少年,在地沟里飞快地跑着,污水溅得他们满身都是,可他们不敢停。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前面的井盖,赵老根、狗蛋、二柱正等着他们,看见他们出来,赶紧拉他们上来。

“九儿,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赵老根摸了摸陈九的头,满眼都是担心。

陈九摇了摇头,笑着说:“赵爷爷,我没事,我们把人救出来了!”

三个少年也赶紧给赵老根、狗蛋、二柱鞠躬:“谢谢各位爷爷,谢谢各位哥哥!”

赵老根笑了,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快走吧,这里不安全,别被巡捕追上了!”

大家赶紧往南门外的棚屋区跑,跑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回到棚屋。

赵老根赶紧烧了点热水,让他们洗了洗,又煮了点稀粥,给他们填肚子。

三个少年喝着热粥,眼泪又掉了下来,李小二哽咽着说:“赵爷爷,苏先生,谢谢你们…… 魏舵主不管我们,你们还愿意救我们,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们,跟着污衣堂!”

其他两个少年也跟着点头:“对!

我们跟着污衣堂,跟着赵爷爷!”

赵老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们的头:“傻孩子,都是丐帮弟子,本来就该互相帮衬。

魏舵主不管你们,我们管!

以后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在西码头讨生活,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陈九坐在旁边,看着三个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他想起自己刚到天津卫的时候,也是这样,饿了好几天,是赵老根给了他一碗热粥,给了他一个地方住。

现在他能帮别人了,能救别人了,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像娘希望的那样,有骨气,有良心。

苏墨卿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很感动。

他想起刚才在洋行门口,为了引开巡捕,他故意跟管事吵了起来,被管事推了一把,摔在地上,胳膊都擦破了,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 —— 因为他救了三个少年,因为他看到了丐帮真正的 “忠义”,不是魏舵主嘴里的 “跟洋人搞好关系”,而是这些底层弟子之间的互相帮衬,是哪怕自己穷得没饭吃,也愿意伸出援手的善良。

“赵兄,” 苏墨卿看着赵老根,认真地说,“以后要是再有事,你尽管找我,我苏墨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你们!”

赵老根点了点头,拍了拍苏墨卿的肩膀:“墨卿,谢谢你。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以后咱们一起,好好照顾这些孩子,好好在天津卫讨生活。”

就在这时,棚屋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

二柱站起来,走到门口,小声问:“谁啊?”

“是我,老李。”

外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二柱打开门,走进来一个老乞丐,穿着破棉袄,手里拿着一个破碗,脸上满是慌张。

“老李,怎么了?

这么晚了还来?”

赵老根问。

老李走到屋里,看了看三个少年,压低声音说:“赵兄,不好了!

我刚才在城里听人说,魏舵主知道你们救了那三个少年,还跟利丰洋行的管事闹僵了,气得把桌子都掀了,说要找你们算账,还要把你们赶出天津卫!”

赵老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还真要赶尽杀绝?”

苏墨卿也皱起了眉:“魏舵主这是怕得罪洋商,想拿我们当替罪羊!

不行,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等他派人来,咱们就麻烦了!”

陈九心里一紧,他想起魏舵主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起他说的 “污衣堂的崽子死了也活该”,心里有点怕,可他看着赵老根、苏墨卿,看着三个少年,又鼓起了勇气:“赵爷爷,苏先生,别怕!

咱们有这么多人,魏舵主要是敢来,咱们就跟他讲道理!

他要是不讲理,咱们就跟他拼了!”

狗蛋也跟着点头:“对!

拼了!

咱们虽然穷,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老根看着大家坚定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拼了!

咱们污衣堂的人,没偷没抢,靠自己的力气讨生活,没做错什么!

魏舵主要是敢来,咱们就跟他对着干!

墨卿,你能不能去城里打听一下,看看魏舵主具体想怎么对付我们?”

苏墨卿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你们在家小心点,锁好门,别让人进来。”

苏墨卿走后,赵老根把污衣堂的弟子都叫了过来,大概有三十多人,有老有少,大家围坐在棚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映着大家的脸。

赵老根把魏舵主想赶他们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问:“大家怕不怕?”

“不怕!”

大家齐声喊,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好!”

赵老根笑了,“不怕就好!

咱们现在就准备,把棚屋的门加固一下,再找些木棍、石头,要是魏舵主的人来了,咱们就跟他们拼!

咱们虽然穷,可也有骨气,不能让他们把咱们赶出天津卫!”

大家都行动起来,有的找木棍,有的搬石头,有的加固门,陈九也跟着一起,帮着搬石头,虽然石头很重,他搬不动,可他还是用尽了力气。

三个少年也跟着帮忙,李小二力气大,搬了很多木棍,还把木棍削尖了,放在门口,像一根根长矛。

夜深了,棚屋里的油灯还亮着,大家都没睡,坐在门口,等着苏墨卿的消息,也等着魏舵主的人来。

陈九坐在赵老根身边,手里握着那个莲花落,铜片冰凉,可他心里很暖 —— 他有这么多家人,有这么多愿意跟他一起拼的人,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想起母亲,想起母亲手腕上的月牙疤,想起苏先生说的,母亲是传信舵的好手,胆子大,脑子灵。

他想,要是母亲还在,肯定也会跟他们一起,跟魏舵主对着干,肯定会为他骄傲 —— 骄傲他长大了,骄傲他能保护别人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苏墨卿回来了,脸色很不好。

他走进棚屋,坐在油灯下,喝了口水,才说:“赵兄,不好了!

魏舵主己经跟利丰洋行的管事商量好了,说明天早上,带五十个净衣堂的弟子,还有几个巡捕,来南门外拆咱们的棚屋,把咱们都赶出天津卫!

他还说,要是咱们反抗,就说咱们是‘乱民’,让巡捕抓咱们!”

大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棚屋里一片安静,只有油灯 “滋滋” 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乞丐叹了口气:“唉,这魏老舵,真是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为了讨好洋人,连自己的同门都要赶尽杀绝!”

“就是啊,咱们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赶咱们走?”

一个年轻乞丐说。

赵老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大家,眼神里满是坚定:“大家别慌!

明天他们来了,咱们就跟他们讲道理,把他们抓少年、讨好洋人的事说出来,让周围的人评评理!

咱们没做错什么,不用怕!

要是他们敢动手,咱们就跟他们拼!

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未必能打赢咱们!”

“对!

跟他们拼!”

大家齐声喊,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陈九也站起来,举起手里的莲花落:“我也跟他们拼!

我会摇莲花落,我会唱,我会把魏舵主的坏事唱给大家听,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坏人!”

大家都笑了,看着陈九,眼神里满是赞赏。

赵老根摸了摸陈九的头:“好!

九儿,明天就靠你了!

你把魏舵主的坏事唱出来,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咱们没做错什么!”

陈九点了点头,用力握紧了莲花落,铜片在灯光下闪着光,像是在为他加油。

他知道,明天会很危险,魏舵主的人很多,还有巡捕,可他不怕 —— 他有赵爷爷,有苏先生,有狗蛋哥、二柱哥,还有这么多污衣堂的兄弟,他们会一起面对,一起拼。

夜深了,大家都躺在棚屋里,却没睡,有的在磨木棍,有的在缝补破衣裳,有的在低声说话,商量着明天的对策。

陈九躺在干草堆里,摸着怀里的信符,想起母亲,想起苏先生说的,母亲是传信舵的好手,想起传信舵散了跟魏舵主有关。

他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不仅要保护好污衣堂的兄弟,还要问清楚,母亲当年到底为什么离开传信舵,传信舵散了,到底是不是魏舵主搞的鬼!

窗外的月亮出来了,透过破席子,洒在干草堆上,也洒在陈九的脸上。

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他知道,明天会很难,可他不再害怕了 —— 因为他有家人,有朋友,有信念,他会像娘一样,有骨气,有良心,好好活着,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魏舵主在总舵里,正跟利丰洋行的管事喝酒,管事拍着魏舵主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说:“魏,明天你把那些乞丐赶出去,我给你二十块银元,还跟领事说,让你以后在租界讨生活,没人敢拦你!”

魏舵主笑着点头,举起酒碗:“谢谢管事先生,明天我一定把他们赶出去,一个都不留!”

酒碗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为明天的冲突,敲响了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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