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小说阅读赤心寻真记张润丰张润丰_赤心寻真记(张润丰张润丰)热门免费小说
小说叫做《赤心寻真记》,是作者“如梦曾梦”写的小说,主角是张润丰张润丰。本书精彩片段: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所谓修道,修为功法,驱邪缚魅保命护身,道为真理,探寻奥义追求至理。自古求道者多甚,捉坎填离远红尘。岂知若悟玄妙理,天地自降不死身。…
《赤心寻真记》是作者 “如梦曾梦”的倾心著作,张润丰张润丰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这后半句话,乃是以灵力送出,声音也不多响亮,却带的山中树叶沙沙作响。张润丰虽是张天明的亲传弟子,近年来却鲜少见到师父展示武功,这时见师父的修为精进致斯,心中又喜又佩。张云逝从怀中取出血牙,呈给师父。张天明点点头,又将血牙递回给张云逝,说道:“此事你们做的很好,下一步便是追根溯源,寻找这虎妖的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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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张天明盥洗已毕,慢慢踱将出来,第一眼便看见了归来的张润丰与张云逝。张润丰心情激荡,扑进了张天明的怀里,甚至忘了跪拜行礼,声音略带呜咽,叫道:“师父,徒儿这几日无时不在想念您。”说着簌簌流下泪来。张天明修炼了一百余年,胸中早已不萦万物,但与这个小弟子情同父子,这时眼见他安然无恙,心中也自是欢喜异常。
张润丰两人服侍师父吃了早饭,饮了清茶,跟随师父回了养清居。张润丰将这几日的经历详细向师父禀报了,尤其是自己被神秘人跟踪以及交手的事宜,描述的更是详细,张云逝在一旁将不足之处一一补充。张天明听说竟有人敢对自己的小弟子图谋不轨,不禁大感奇怪,又见张润丰气息如常,笑道:“看你的样子,吃亏的肯定不是你了。”张云逝与张润丰相视一笑,道:“师父明鉴,弟子们留下这人半截手臂,反倒是令此事更加扑朔迷离。”说罢将半截莲藕手臂呈上。
张天明端详着莲藕手臂,思忖片刻,问道:“机巧阁的弟子怎么说。”张云逝道:“昨日回山时天色已晚,今日一早后便来拜见师父,还不曾去过机巧阁。”张天明捋须笑道:“那便在此等候吧,云消师侄,请现在来养清居一趟。”这后半句话,乃是以灵力送出,声音也不多响亮,却带的山中树叶沙沙作响。张润丰虽是张天明的亲传弟子,近年来却鲜少见到师父展示武功,这时见师父的修为精进致斯,心中又喜又佩。
张云逝从怀中取出血牙,呈给师父。张天明点点头,又将血牙递回给张云逝,说道:“此事你们做的很好,下一步便是追根溯源,寻找这虎妖的来处。就由你将血牙带到人间的三十六个小妖界中,请他们的统领查证此事。这件事咱们不用插手,不过要告诉它们,若是再有越界伤人之事,这便是榜样。”张云逝肃立答应,心中却暗暗纳罕:“妖类最是护短,如此行事怕是会引发人妖的争端。”
果然,张天明接着说道:“你此去妖界,对几位统领定要恭敬,不可失了礼数。但若是的那几个统领心有不服,叫他们上昆仑山来找我。”张云逝素知师父本领如何,听师父如此说,登时安心。
便在这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动,一个中年人缓步走来,抱拳向张天明行礼道:“张云消参见掌门,不知掌门召见,所为何事?”
这中年人约莫三四十岁,面色苍白,身材瘦弱,像是武功平平;眯着一双眼睛,便似用眼过度,损坏了目力一般。张天明挥挥手,道:“免礼罢,是润丰和云逝他们找你有事,云逝,你来说吧。”张云逝便将与神秘人遭遇之事和自己的猜测向张云消一一说了,又将莲藕手臂递给了张云消。
张云消将莲藕手臂拿在手里反复摆弄,又向张云逝询问了那具傀儡的具体情况,思忖良久,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傀儡术,你们之前的推测大部分都是错的。”
张云消见他俩神色颇有些尴尬,解释道:“傀儡术最重材料,若是材料不够坚韧,再精致的傀儡也会在运转时分崩离析。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因为对方所使用的是附魂术。”
此话一出,各人均是吃了一惊,但张云消在此道的技艺之精湛,学识之渊博人所共知,不由得他俩不信。 张云消继续说道:“附魂术是在傀儡术的基础上演化而来,二者相差仿佛,都是借助外物代替自身行动,但内里却是大相径庭,若不是精于此道之人,确实不易分辨。”张云逝插口道:“不知是何种不同?”
张云消道:“傀儡术乃是仿制人体或者兽身结构,使傀儡可以按照施术者的意愿做出复杂的动作,进而代替傀儡师行动。坊间常见的皮影戏、布袋戏便是一种最初级的傀儡术。”顿了一顿,接着说:“附魂术顾名思义,是将施术者的自身的元神附着在器偶之上,进而操控器偶行动。因莲藕内部脉络联通,与人体类似,故器偶多用莲藕制作。偶尔也有邪道用尸体附魂,民间所说的借尸还魂便是此等行为的流毒。”
张云逝皱眉道:“附魂术已失传数百年,怎么还有人会?”他多知三界秘事,曾听说过这门法术,至于张润丰对此则是丝毫不知。
张天明道:“没那么长时间,最多不过一百年,我年轻时还见过。”
张润丰听了这话霍得站起,说道:“师父,那人是谁?”张天明不答,转头向张云消问道:“云消师侄,依你看来,这人的附魂术功力如何?”张云消答道:“弟子对附魂术所知有限,但这截手臂制作的十分精良,想来此人必定技艺精湛。”
张天明点了点头,又向张润丰问道:“刚才听你所说,你和这个器偶打了个平手?”张润丰嗯了一声表示肯定。张天明道:“据我所知,附魂术所用的器偶越是精良,便越能发挥施术者自身的功力。这器偶虽然手艺巧妙,但材料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寻常菜藕,最多不过能发挥制作者五成功力。这样来看,这个人的修为怕是远在润丰之上啊。”
各人默然不语,张云消见张润丰听闻此言颇有些郁郁寡欢,岔开话题道:“掌门师伯,早年您既见过附魂术,如今可知其去向?”张天明听闻此话,少年时的情景一瞬间犹似电闪般在心头一掠而过,过了半晌缓缓说道:“满门被灭。”
听闻这话,三人不由得心中一凉,张天明接着说道:“附魂术出自灵偃门,灵偃门原本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门派。但其第九代掌门成机子天纵奇才,以一己之力改良了门内代代相传的傀儡术,使得傀儡术闻名天下。
成机子老来得子,那幼子却是天生残疾,自出生起便没有四肢。成机子对这个独生幼子爱若性命,为使孩子恢复正常,闭关数年,终于创下了附魂术秘法。那之后的近百年,受附魂术帮助而恢复行动的人可谓不计其数。”说到这里,张天明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啊,这门原本为了治病救人的秘法竟引来了魔界的觊觎。那一日正值当时掌门的七十大寿,门人子弟设宴庆祝之际遭到了魔界中人的突然袭击。我派素来与灵偃门交好,待我们收到讯息赶到增援时,已经晚了,灵偃门上下百余人全部惨死。那景象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我们从废墟中抢救出些许灵偃门记载傀儡术的卷宗,机巧阁的傀儡术一门便由此而来。”
魔界中人素来残忍暴戾,行事更是随心所欲,在场几人除了张润丰多少都与魔界的人打过交道,这时虽痛恨其恶毒行径,对其行为却也不以为异。在场众人中张云逝最为足智多谋,他思索片刻,向张天明道:“可是师父,润丰并不曾与魔界中人有过交集,他们窥伺他作甚。”张天明道:“魔族行事素来荒诞离奇,更何况我派向来与魔界为敌,润丰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对方提前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此话一出,几人均大感有理。
张天明这时虽知道张润丰与魔界中人扯上了干系,却并不如何担忧,说道:“玉不琢不成器,此事对润丰也将是一番历练。云逝明日便去妖界,云消师侄,你回去与你师父参详一下破解傀儡术的方法能否用在附魂术上,既然知道敌方有何招数,理应提早防备。”两人齐声答应。
张天明转头对张润丰道:“润丰,一个时辰后你来试功庭,为师要考较你这段时间的武功进境。”张润丰肃立答应。张天明说罢,大袖一挥,道:“各人去罢。”众人依言散去,张润丰心中近几日积着的疑团此刻已然解开,不由得大感舒畅。
试功庭在天泽派的中心位置,距离天泽派弟子的卧房和养清居均有不短的路程,张润丰左右也是无事,便信步来到了试功庭。试功庭占地约莫有四亩,地上残留着不少兵刃刺斩、掌劈拳击的痕迹,那是历代弟子测试功法时留下的。
天泽派于收徒之前,会对弟子的人品德行、天资悟性,进行严格的考察,因此历代弟子大多能将所学功法加以改良。师门内虽有言战秘法,可初创的功法却必须先在试功庭上测试一番以展示威力,否则其余人对此功法前所未见,又如何能用得了言战。张润丰虽然天资聪颖,但年纪尚小,这试功庭他还是第一次踏足。
张润丰寻了个块平坦的青石,眼见时候尚早,便打起坐来,调息运功,体内真气运转了十二个周天,渐至灵台中一片空明,别无杂念。
他坐在石上,将以往所学的心法温了几遍,突然想起昨日在登云鸢上张云逝传他的离土术法秘诀来。当时心有二用,秘诀虽然都记在了心里,所领悟的连一半也不到,这时无人打扰,索性再深入修习一番。
然而张润丰此刻体内气息流转不息,心中想着离土术法,内息竟不自觉的按离土术法运使起来。可他对此丝毫不知,随着术法运转,身体竟慢慢的腾空而起。张润丰初时尚不觉得如何,然而空中远较地面阴冷,待他察觉之时,四周云气环绕,已到了近两百尺的高度。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提着的真气登时泄了,身体立即下坠。两百多尺虽说不算矮,但坠落下来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便是再运使离土术法又哪里来得及。
他下落的速度甚是迅猛,若是这样落在地上,不死也要重伤。就在这彷徨无计之时,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将他下坠之势大大的缓解了。这么一来,张润丰变成只是从丈许高的空中落下,他一身武功,摔这一跤自然丝毫无碍。起身一看,出手的人轻袍缓带,鹤发童颜,正是张天明赶到了。
张天明来到试功庭时,恰逢张润丰缓缓升起,他深知张润丰此时内息正急速运转,不论此时是出言喝止又或是出手干预,张润丰都不免会因突受干扰而走火入魔。但当张润丰下坠时,他便立即出手,救了张润丰一命。
张润丰一跃而起,奔到师父跟前参见,张天明斥道:“练功也不寻个人护持,你是有什么秘诀怕人偷学了去?这可不是我派弟子的门风。”然而见到弟子无恙,三分恼怒之外,倒有七分的欢喜。
张润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我只是在修习云逝师兄教给我的一些离土术诀窍,不知怎的就到了空中了。不过师父你出手还是差点准头,摔得我还是好疼。”张天明佯怒道:“就该让你狠狠摔一跤,长长记性,没受伤吧。”张润丰嘿嘿一笑,连翻了两个筋斗,以示无碍。
张天明虽笃定这个弟子绝对无事,但看到他纵跃如飞才真正放下心来,哼了一声,道:“好了,蹦蹦跳跳的像个猢狲,让你搅的正事差点忘了。”张润丰答应了一声,伸出右掌,却见师父一摆手,说道:“若是用言战测你刚才在养清居就测了,你先调匀气息,一会你要使出全力。”
张润丰闻言登时一惊,还道是要与师父交手,心中虽然知道此战必败无疑,但能见到师父的神妙修为,心中也是高兴,说道:“弟子若能得窥师父绝艺,必定是大饱眼福。我去叫师兄他们出来一齐瞻仰,好么?”说这话时声音已微微发颤,兴奋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张天明摇了摇头,说道:“非也,与你过招日后自有时机,你且一旁站好。”说着袍袖一挥,一块巨石凭空出现在地上。那大石高达三丈六尺五寸,二丈四尺见方,巨石颇为沉重,落地时地面都微微颤动。张天明施完法便走到了一旁,坐在了刚才张润丰坐的青石上。
张润丰脸现迷惘之色,一时猜不透师父此举是何用意,正欲开口询问,便听师父说道:“你且试试打碎这块巨石,倘若你做得到,说明你近几日大有长进;反之,这几日你便是躲懒懈怠,那你便要受罚了。”
张润丰本以为今日可以和师父交手,这时希望落空,心中满是失望。幸好他少年心性,胸中光风霁月,那点失望之情转瞬间便已消解。他理了理腰间的束带,走到离巨石两丈远处,内息流转,猛的一掌便对准巨石击出。
这一掌他只出了三成力,却已是声势惊人,刚猛的劲力带起了一阵疾风,砰的一声,掌风撞在了巨石之上。然而,如此凌厉的一掌,只将巨石打的晃了一晃,连一丝裂纹都未曾出现。张润丰见此颇为尴尬,扭头向师父看了一眼,却见师父面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张润丰收敛心神,第二掌便即递出,这第二掌威势更大,掌风似铁犁一般将地面犁出一道三寸来宽的印痕。这次巨石晃动的幅度更大,整体甚至被掌风推出半寸左右,表面上也出现了些许裂痕,但还远不到破碎的程度。张润丰初时只出了三成力,没想到这巨石分外坚固,并不奏效,刚才那掌他已出尽全力,虽有些成效,但短时间不能再出第二掌。更何况照此击打下去,巨石还未破碎,自己便先力竭了。
张润丰心知自己拳掌功夫已用的尽了,再出掌也是无益,反手便从背上拔出惯用的长剑。兵器在手,张润丰精神登时一振,催动术法,以自身真气引动四周灵气汇聚于剑身之上。这柄剑剑锋不过三尺,但随着灵气的逐渐汇聚,竟渐渐幻成一把一丈长短的气剑。气剑汇成,张润丰大喝一声,挥剑便向巨石斩去,只听得嘭嘭声大作,巨石崩碎出不少斗大的石块。张润丰见此招奏效,心中颇为欣慰,随即高高跃起,运足了劲力向剩下的巨石砍去。
这一击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本拟将巨石砍为两段。然而一击中石,巨石丝毫不动,张润丰心道不好,想要将气剑散去却已来不及了。张润丰刚才用力极猛,反震之力也十分强大,不仅震散了气剑,更将张润丰震飞出去。幸好他顺着来势翻了个筋斗,将来力消散了大半,是以并未受内伤。饶是如此,待他落地之时,已离巨石六七丈远近,双臂酸麻,真气更是几乎耗尽,一时间莫说再出招,便是挪动一下手指都万万做不到。
张天明缓步走来,伸手按在张润丰的灵台穴上助他顺气,不多时张润丰气息已匀。张天明见张润丰并无大碍,便开口说道:“看得出来,你功力倒是进步了不少,今日暂且先不罚你了。”
说罢背起张润丰,带张润丰来到他初始站脚之处,指着地下的印痕道:“你的出招力量不够凝聚,出手的力量虽强,真正击中目标的劲力恐怕连两成都没有。”伸手抚摸着地下的印痕,继续说道:“以你第二掌的力量,若是凝聚于一点,那巨石纵然不碎也要被打穿了。”
张天明将张润丰放到地上,将束力之法的要点一一详述,接着缓步走到巨石之前,扭头对张润丰说:“现下我的力道与你第二掌等同,你瞧好了。”说罢屈起手指对着巨石一扣。这一扣软如鸿毛,坚胜金铁,那巨石禁受不住,哗啦一声碎裂开来。与此同时,张天明听到背后咕咚一声,回头看时,张润丰已然晕倒在地。
原来张润丰被震飞之后,体内经脉受震,虽经师父相助将气息稳住,但使力太过,身子疲累已极。适才想要听师父讲述武学精义,强自撑住,这时眼见师父漏了这手神功,大喜之下心情激荡,竟晕了过去。张天明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抱起张润丰,将他负在背上带他离开了试功庭。
次日张润丰悠悠醒转,发觉睡在一张温软的床上,还未睁眼鼻中便问道一股清新的药香,心道:“这是晨曦阁啊,我怎么在这里?”这时脑子中兀自迷迷糊糊的,一片昏乱,没法多想,想要起身,不料略一运劲,四肢百骸便酸痛欲裂,这才想到:“我猛力砍石头,使力太狠把自己震飞了。”他想开口询问,周身的酸痛之感却愈加强烈,忍不住大声呻吟。
听到了他的呻吟,一个少女托着一只木盘走到床边,皓肤如玉,端庄秀美,正是张润苏。见张润丰醒了,笑道:“你醒啦,快把这碗药喝了。”说着一手将张润丰扶起,另一手将药碗递到他嘴边,素手轻抬,将一碗药缓缓倒进了张润丰嘴里。
这药入口甜中带苦,花香四溢。一碗药汤入腹,张润丰登时觉得肚中一团凉气,无处宣泄,呼吸之间,这股凉气便顺着奇经八脉走遍了全身,所到之处四肢的酸痛便消,五脏六腑更是说不出的畅快。
张润苏见张润丰眉头舒展,精神渐旺,便又扶他躺下,问道:“现在可感觉好些了?”张润丰略一运气,便感到丹田中真气充盈,与刚醒来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他歉然一笑,说道:“多谢师姐,师姐的药真灵,我已经好多了。”说罢从床上爬起,在房中缓缓走了三圈,舒展筋骨。
张润苏见师弟已无大碍,笑道:“这百花凝露还是我配制出来后第一次使用,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张润丰道:“师姐何必自谦,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张润苏莞尔一笑,伸手试了试张润丰的脉搏,感到雄浑有力,坚实沉稳,便说道:“差点把正事忘了,掌门昨日送你来时,要你醒后去养清居寻他。”
张润丰得知师父有召,匆忙向师姐告辞。其时已是正午时分,打开房门,屋外阳光炽烈,刺的张润丰睁不开眼,他定了定神,展开轻功向养清居奔去。
天泽派的教义与道家相近,注重任心率性,连张天明若不是重大场合,也是不修边幅。张润丰这等狂奔疾走,其余弟子看到了,都是不以为异。
晨曦阁与养清居相隔不远,张润丰很快便到了门口,只见那门半开半掩,当即侧身进入门里,见师父敛身侧卧,朝里睡着。张润丰不敢惊动,只得侍立在榻旁。
不多时,张天明醒来,舒展两腿,打了个哈欠,见张润丰站在一旁,便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张润丰点头称是,张天明又道:“你去把第三层柜子中的东西取来。”张润丰依言打开柜子,发现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入手沉甸甸的,重约有七八斤。质地坚硬,似透明而非透明,宛然便是一块大玉。
张天明道:“这石头是从昨天那块巨石的碎块中发现的,那大石便似是蛋壳一般包裹着这块石头。”说罢突然一掌击在了那块奇石之上,以他的修为,奇石受此一击本应粉碎,可奇石只是微微震动。待得停稳之时,质地看起来反倒是比先前更温润了些。
张润丰见了大奇,也效仿师父击了奇石一掌,结果也是一般无二。张润丰这时心下雪亮,说道:“这奇石莫非可以吸纳受到的外力?”见张天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师父,这巨石从何而来。”张天明道:“是块陨石,几日前落在了后山。只是这巨石不像寻常陨石般奇形怪状,实在是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道童匆匆闯进房来。张润丰认得这道童是平时服侍师父的,名叫清风。只见这名道童奔到张天明身边,将几分书信递给了张天明,随即告退离去。张天明接过信,每封信都大致看了一眼,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张润丰见每封信的信封上都写着律令二字,知道这是最紧急的信件,又见师父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张天明不答,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张润丰。
张润丰一愣,踌躇道:“师父,这是密信,我看是否妥当?”张天明道:“早晚也要知道,无妨。”
张润丰接过信,粗略读了一遍,抬头道:“原来不光卢龙府,神州各地均有类似的妖怪伤人之事。”
张天明点点头,叹道:“神州各地先后出现如此恶性的妖物伤人事件,伤亡达上百人,想必神州之外的地方也有类似的情况。可这些妖物却均像凭空出现的一般,这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啊。”张润丰接话道:“信中还说要各派联手探查,约定六月初四各派首脑一同到黄山的青鸾峰商议此事。想必这是要结盟对抗妖界了。”
张天明的思绪已回到了百年前,妖界得魔界暗中相助,大举进攻人界。各修仙门派初时各自为战,形势颇为不利,后终于相互通上了音讯,各派互通有无,联手抗敌,才渐渐将局势扳平。数月的鏖战下来,双方死伤均极为惨重,最终还是神界遣使者调停,将人界的三十六小洞天划给了妖族,命妖族聚集而居,不得越界。当时人妖双方均已知晓,若是再斗下去不免要同归于尽,便答应了这个协定。张天明的威名便是在那场人妖之争中打响的,他曾孤身一人连毙五十名千年修为的大妖,端的是威震天下,群妖对其恨之入骨,却也是闻之丧胆。
人妖之争的根本是对于生存资源的需求,几乎无可调和,而三十六小洞天只是抱薪救火,这一点当年停战之初各人心中便已明白。所幸停战之时妖族已是元气大伤,这百年来一直休养生息,纵有零星的小妖作乱也很快便被制止,人妖之间还大致和平。如今竟又生出这等事端,是张天明始料未及的。战端一开,生灵涂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张天明眼前似是出现一片幻景:战火冲天,各派的弟子和妖族士兵互相斫杀,死难者不计其数,流血漂橹,骸骨遍野……
张润丰突然啊呦一声大叫,将张天明拉回了现实,只听张润丰说道:“若是妖族想要开战,那云逝师兄此去岂不是凶多吉少!”张天明摇了摇头,安慰道:“妖族最是笃信占卜之术,若是动手的时机与占卜结果相悖,于他们的士气颇有不利。”说罢屈指一番测算,道:“今日是五月廿一,如果我所料不错,一个多月后的七月初七妖族便要动手了。”张润丰得知师兄目前并无危险,心下稍慰。
人妖之争若是再起,势必关系到天泽派甚至整个人界的生死存亡,张天明接任掌门后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大事,须得细细恩量,当下负着双手在房中踱步。张润丰知他每逢有事难以决断,便会如此出神思索,当下闭口不言,生怕扰乱了师父的思路。张天明踱来踱去,过得良久,说道:“与妖族开战势在必行,当下须得尽快做准备。润丰你明日动身,带着这块奇石去趟三生观,请他们设法弄明白一下此奇石的特性。我有预感,此奇石会在两个月后的大战中发挥作用。”张润丰垂手答应。
张天明接着道:“一个月后的六月初四,你来黄山与我聚齐。你以往从未独自下山,现下你又被魔界盯上,前路多艰,一切都要小心在意。”
张润丰道:“师父,我派向来行侠仗义,积德甚厚,常言道天道无亲,常佑善人,老天有眼,总不该让我派遭此大难。”他初生牛犊,虽知前方必定是一路艰险,却丝毫不惧。张天明见弟子明知大敌当前,仍是无所畏惧,心下大慰。
不知不觉间,师徒二人已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张润丰近两日水米未进,腹中甚是饥饿,从养清居出来后便一路跑向饭堂。天泽派的米面菜蔬均受山上的灵气滋养,一碗便顶的上凡间的一斗,因此张润丰虽饿,吃了两碗也就饱了。
饭后回到卧房,越想着未来的事情便越是兴奋,辗转难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时辰,悄悄起身,便想去试试刚从师父那里学到的秘诀。他生怕被巡夜弟子发觉,不敢发出声息,将到试功庭时,只见一人背负着双手,不停步地走来走去。黑暗朦胧中见这人身高膀阔,步履凝重,正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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