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苔生(忆源刘若)免费阅读无弹窗_最新好看小说推荐匣中苔生忆源刘若
《匣中苔生》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忆源刘若,讲述了蝉声溺死于八月叶脉时,四个少年的脚印漫过水库浅滩。颈间痣影摇曳的刘若、裤脚沾着野山椒汁的王忆源、腕间系着淡紫头绳的付超,还有怀揣流萤罐的姜范媛,在暮色浸透山林时误入旧矿深处。当指南针在磁场里失序,打火石擦过第十次星火,二十七只流萤撞碎在暮色里,织就二十七道绿光经纬,将补丁摞补丁的衣褶、慌乱中散落的枫叶书签,都镀上琥珀般的柔光。他们以流萤为笺,以松脂为墨,在篝火旁刻下稚拙的誓言:王忆源缺牙的豁口漏进火光,将\…
现代言情《匣中苔生》,主角分别是忆源刘若,作者“海边吹风的赤松”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前排男生用蓝色透明柄的美工刀在桌面刻“到此一游”,木屑落在刘若新的藏青色运动裤上,他捏起一片木屑,看见刀刃划痕里嵌着铅笔芯,像道细细的伤口,渗着不易察觉的疼。王忆源是在第二节课冲进教室的。他穿着洗褪色的蓝色T恤,下摆沾着新鲜的草汁,裤脚别着半截狗尾草——那是从后山跑过时被露水压弯的,此刻正随着步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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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推着黑色锰钢自行车穿过明河桥时,车筐里的搪瓷饭盒撞着车架发出“叮叮”响。
饭盒上褪色的“牡丹”图案像块洗旧的补丁,跟着车轮颠簸摇晃。
刘若背着磨得起球的帆布书包,包带勒得肩膀生疼,蹭过脖子时痒得他缩了缩脑袋。
桥下流水漫过水泥堤坝,映着父亲挽起的卡其裤脚,几条青筋像田埂边的蚯蚓在晒黑的小腿上蜿蜒——那是经年累月扛水泥袋留下的印记,在晨光里泛着淡青色的光。
普瑞中学的铁栅栏门锈得发灰,父亲推开时铰链发出“吱呀”声,惊飞了门檐下的麻雀。
教室后排的铁管椅有条裂缝,刘若坐下时臀部硌到缝里的半粒炒黄豆——黄豆沾着陈年饭粒,灰扑扑的像颗被踩扁的石子。
前排男生用蓝色透明柄的美工刀在桌面刻“到此一游”,木屑落在刘若新的藏青色运动裤上,他捏起一片木屑,看见刀刃划痕里嵌着铅笔芯,像道细细的伤口,渗着不易察觉的疼。
王忆源是在第二节课冲进教室的。
他穿着洗褪色的蓝色T恤,下摆沾着新鲜的草汁,裤脚别着半截狗尾草——那是从后山跑过时被露水压弯的,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跑过时带起的风把刘若课本上的算术题吹得哗哗响,“我叫王忆源,过了田岗就是我家!”
他把印有“奥特曼”图案的不锈钢水杯砸在桌上,杯口磕掉个口,边缘闪着银光,像颗歪掉的牙齿。
刘若看见他袖口挽起的地方,露出道淡青色的疤,像条细小的蚯蚓钻进粗布纹路里——那是去年爬树掏鸟窝时划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条活过来的小蛇。
王家与学校相隔不远,却不是一个区。
过了明河,再过一个田岗,就是王家。
明河的水在晨光里晃着碎银,田岗上的老槐树总在风里簌簌掉叶子,像谁在轻轻叹气。
树干上缠着去年中秋挂的红布条,早己褪成浅粉色,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忆源是家里的独苗,因母亲生病,家里穷。
他的牛仔裤膝盖补着三块补丁,露出的线头在走路时晃啊晃,像几只想要飞走的蚂蚁——那是母亲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缝的,针脚细密得能数清夜里的星星。
每周一清晨,刘若都在田岗的老槐树下等忆源。
薄雾裹着露水,把槐树染成灰蒙蒙的一团,像块浸了水的纱布。
树根处的石板上长着几簇狗尾草,穗子上的露珠在晨光里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忆源踩着露水跑来时,裤脚溅起水珠,落在刘若的帆布鞋上,像撒了把碎玻璃。
“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掏出塑料袋,里面是烤红薯干,边缘焦得发黑,裂开的纹路里渗着糖汁,像干涸的小溪——那是他趁父亲不注意,从灶膛里偷拿的,塑料袋上还带着灶灰的温度。
他们把塑料盒里的干菜交到学校食堂——每天需要热的干菜,有时是腌菜,有时是咸萝卜干,或是霉豆腐。
盒盖拧得发白,揭开时会“啵”地响一声,红油总是把忆源的塑料筷子染得通红。
每次,刘若都要把菜分一半给忆源吃。
不锈钢饭盒碰在一起发出清响,霉豆腐的香气混着蒸饭的热气,在两人鼻尖缠成小团,盖过了食堂里弥漫的酸豇豆味。
而谁要是欺负了刘若,不管女生男生,忆源都敢挽了袖子去撕架。
他的袖口永远挽着三道,露出的小臂上有块淡青色的疤,是去年爬树时摔的,此刻正因为愤怒而绷得发亮,像块烧红的铁。
那天中午,食堂飘着酸豇豆的咸涩气,混着蒸饭的热气,把天花板上的吊扇都熏得慢了半拍。
刘若端起搪瓷碗时,拇指碾过碗底颗粒——不用看也知道,是组长陈虎故意掺的沙子。
米里混着灰扑扑的沙粒,像雪地里泼了把灶膛灰,他捏着碗沿的手慢慢攥紧,指节泛出青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刘若,你碗底沾着沙子呢。”
邻桌男生小敏戳了戳他胳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担忧。
刘若没吭声,转身往泔水桶走。
刚绕过蒸饭箱,身后突然炸开一声暴喝:“陈虎你个龟孙!
欺负人上瘾是吧?”
王忆源的搪瓷碗己经飞了出去。
碗沿擦着陈虎的耳尖掠过,“砰”地砸在白墙上,暗红色的霉豆腐糊溅在对方崭新的白色安踏T恤上,像朵被踩烂的鸡冠花。
陈虎惨叫着踉跄半步,后脑勺撞在打饭窗口的铁架上,发出“咚”的闷响,头发上挂着豆腐块,嘴角滴着红油,活像只被拍扁的蟑螂。
“哪个短命鬼砸的?!”
陈虎抹了把脸,手上沾着的豆腐混着眼泪,滴在地上摔成碎末。
他抓起铝饭勺就要冲过来,却在看见忆源手里的半截砖头时刹住脚——砖头上沾着早自习时啃的“唐僧肉”麻辣条碎屑,在阳光下晃出暗红的油光,像极了晒干的血迹。
“老子王忆源!”
忆源跨前一步,鞋底碾过地上的腌萝卜干,发出“咔嚓”的脆响,“再敢往刘若碗里掺沙子,老子砸烂你狗头!
信不信?”
他的声音在食堂里回荡,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食堂里的喧闹声像被突然掐断的广播。
刘若听见自己“突突”的心跳声,混着风扇转动的“嗡嗡”响,看见忆源额角暴起的青筋,想起今早田埂上,对方把烤红薯干塞进他书包时,指尖还沾着柴火灰——那是从家里灶膛偷偷扒拉出来的,为此忆源的手指被烫出个水泡,此刻正藏在袖口下,不肯让他看。
“王忆源!
你敢动手?!”
陈虎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菜筐,腌萝卜干滚了满地,有几片粘在他雪白的球鞋上,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我叫我哥来收拾你!”
“滚你妈的!”
忆源挥了挥砖头,铁架上的搪瓷盆震得哗哗响,“你哥要是敢来,老子连他一起砸!”
他的眼睛红得像熟透的柿子,盯着陈虎的眼神,让刘若想起后山护崽的母狼。
刘若忽然想起上周六,忆源带他去偷摘后山的柿子。
那时忆源也是这样红着眼睛,攥着木棍赶走护林犬,小臂上被划出的血痕,现在还淡青地爬在粗布袖口下。
他赶忙拽住忆源的袖子,触到对方手肘处晒脱的皮,像老槐树剥落的树皮,粗糙得让人心疼。
“别打了……”刘若的声音被汗水浸得发颤,喉咙像塞了团棉花,“老师快来了……怕什么?”
忆源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豆腐碎屑,眼神却亮得像明河的水,“谁欺负你,我就跟谁死磕到底——还记得老槐树下的约定不?
咱是一辈子‘不掺沙子’的兄弟。”
他的语气忽然软下来,只有刘若能听见的音量,像怕惊飞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时值日生吹着哨子跑进来,陈虎立刻哭嚎起来。
忆源把砖头往地上一扔,跟着值日生往外走,裤脚还沾着今早踩过的露水。
刘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对方蓝布衫下摆裂了道口子,露出后腰晒黑的皮肤,像块被太阳烤焦的面饼,上面还沾着几点霉豆腐的红油,像落了几滴血。
“刘若,你的碗……”小敏递来纸巾。
刘若低头看着手里的搪瓷碗,碗底还剩几粒没掺沙的米饭,在正午的阳光里闪着微弱的光,像忆源刚才眼里的狠劲,也像他们穷得发亮的少年时光。
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朋友就像筛子,筛掉虚情,留下真心。”
这句话像刻在碗沿上的字,随着热气蒸腾,慢慢融进心里。
风从食堂窗口灌进来,带着远处田岗的草木香,混着谁家炒辣椒的辛辣,呛得人眼眶发酸。
刘若握紧空碗,听见自己心跳渐渐平顺——只要有忆源在,再脏的沙子,也埋不住真心。
那天放学后,山岗的暮色像泼了桶铁锈水,把茶树叶子染成暗紫色。
刘若跟着忆源钻进竹林时,脚下滑过的竹叶发出“沙沙”响,像有谁在暗处碎碎念。
竹梢上的知了突然噤声,只留下晚风穿过竹节的“呜呜”声,像首没调的挽歌。
“走快点,”忆源忽然停住,盯着前方晃动的竹影,“老槐树底下的黄狗今天没叫,不对劲。”
他摸了摸裤兜,那里藏着早上削的竹匕首,刃口还沾着新鲜的竹青,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刘若攥紧书包带,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枯枝折断的脆响,惊得他脖子一缩。
没等他反应,忆源己把他拽进灌木丛,竹匕首横在胸前,像只绷紧了弦的螳螂。
灌木丛里的蚊子嗡嗡作响,在两人耳边织成张看不见的网。
“谁?”
忆源的声音惊飞了竹梢的麻雀。
月光漏过竹叶,在他脸上划下斑驳的影,刘若看见他喉结滚动,却比平时早读时背书还要镇定——只是握匕首的手,指节泛白得像冬天的雪。
黑暗中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若屏住呼吸,闻到对方身上混着的汗臭与烟味——像父亲在工地扛了一天水泥后的味道,却多了股陌生的腥甜。
忽然,忆源猛地跳出灌木丛,竹匕首对着黑影挥去:“滚!
不然老子戳瞎你狗眼!”
黑影惊叫着后退,手里的蛇皮袋“啪”地落地,土豆滚了满地。
借着月光,刘若认出是邻区的二流子,上周还在市集偷过他的饭盒。
二流子手里握着根木棒,正对着忆源的方向挥舞,却在看见忆源小腹渗出的血渍时,转身就跑——方才搏斗时,竹匕首划破了忆源的衣角,在他腹部划出一道浅红的痕,像条蜿蜒的小蛇。
脚步声消失在竹林深处后,忆源忽然蹲下来,摸着刘若冰凉的手腕笑:“怕了?
手跟冰棍似的。”
他扯下衣角,随便裹住伤口,血迹很快洇透粗布,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朵开在夜里的花。
刘若看着地上的土豆,喉结滚动,喉咙发紧:“疼吗?”
“怕个球,”忆源捡起土豆塞进书包,指尖在刘若眼前晃了晃,指尖还沾着方才搏斗时的泥,“就当老子替你挨了一刀——反正你数学好,等咱考上一中,你给我补算术,比这点伤疼划算。”
他咧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却让刘若看见,那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在渐浓的夜色里往家走,月光给竹林披上银纱。
忆源把竹匕首塞给刘若:“拿着,明天削根更尖的。”
他忽然指着天上的北斗星,“看见没?
那七颗星,就像咱哥俩,缺了谁都不成形。”
北斗星在云隙里忽明忽暗,像谁在眨眼睛,把忆源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路上,像株被风吹弯却不肯倒下的竹。
山风掠过竹林,吹得忆源的蓝布衫哗哗响。
刘若摸着手里的竹匕首,忽然觉得这粗糙的竹片,比镇上铁匠铺的刀还要锋利——因为握在手里的温度,是比星光更亮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砍不断的兄弟情谊。
普瑞中学的早读课是开放式的,做了早操后,学生自由看书背单词课文。
广播里的操音乐总在最后一节跑调,像只突然哑了的蝉。
刘若和忆源常坐在田埂的小土堆上早读,土堆上长着几株蒲公英,花盘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白色的绒毛随时准备乘风而起。
有时忆源会带上一包麻辣条,摊放在书包上,背两行书,撮几根嘴里,吃得“咔嚓嚓”香。
麻辣条的红油染在手指上,书包上的油渍渐渐洇成小太阳的形状。
“真香!”
刘若吃得“咯咯”响,笑声惊飞了草叶上的露珠,滴在课本的单词上,把“apple”洇成了“appie”。
“嗯,真是一个香!
连放的屁都是辣条香!”
忆源又开始皮起来,故意把屁股对着刘若,“小心啊,我放了!”
在他故意的响屁声中,两个人笑得扭成一团,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刘若捂着肚子往后仰,手肘撑到了蒲公英,白色的绒毛飞起来,粘在忆源的头发上,像撒了把盐,又像落了头的雪。
“哎,说正经的,”刘若拍了拍笑得止不住的忆源,手掌落在对方后背,触到突出的肩胛骨,像摸到了竹节,“以后别去后山偷柿子了,护林犬追你时,我心跳得比上课铃还快。”
“好……好……就再偷一次。”
忆源笑疼了肚子,蹲着揉肠子,手指在泥土上划出几道印子,像几条细小的蛇,“以后回家我们要走快些,那山岗上老出事。”
他忽然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岗,暮色中的轮廓像头沉睡的巨兽,“你说,山那边是什么?”
刘若没说话,只是看着忆源发梢的蒲公英绒毛,在风里轻轻摇晃。
他知道,山那边是未知的远方,是他们拼命想爬出的泥沼,却也是此刻,在老槐树下、在田埂上、在彼此身边,最温暖的港湾。
那天放学后,太阳开始西沉。
晚霞把天空染成橘子色,远处的山岗轮廓模糊,像块被啃了一口的黑面包。
“忆源,走快些!”
刘若拽着忆源的袖子,“跟上他们!”
他指了指村上的男生们,他们的笑声飘过来,混着书包带拍打后背的“啪啪”声。
“我没事。”
忆源忽然停住,盯着自己渗血的衣角,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刚才那下,比去年被护林犬抓的伤轻多了。”
他抬头,看见刘若眼里的担忧,忽然咧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骗你的!
疼死了,回去得让我娘给我煮南瓜粥,你也来喝,甜得能把伤口黏上。”
刘若这才看见,忆源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粗布短衫上的血迹己经凝固成暗褐色,像朵开败的野菊。
他忽然想起今早忆源塞给他的烤红薯干,那油纸包上还带着对方裤兜里的体温,此刻却觉得烫得灼手。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忆源的肩膀,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走,”刘若拽紧忆源的手腕,“我背你。”
“滚蛋,”忆源推开他,却没真的用力,指尖划过刘若的掌心,像片羽毛,“老子还能跑。”
他忽然指着山岗下的灯火,几星昏黄的光在暮色里跳动,“看见没?
我家的灯亮了,我娘肯定煨了南瓜粥——你去喝一碗,比医务室的红药水甜。”
暮色漫过田埂时,两个少年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忆源走在前面,裤脚的线头还在晃啊晃,像几只想飞走的蚂蚁。
刘若跟在后面,盯着对方后颈的晒痕,忽然觉得,那些在山岗上受过的伤,在食堂里闹过的事,都成了沾着泥土的勋章,让他们的少年时光,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山风送来远处的犬吠,惊起几只归鸟。
刘若摸了摸口袋里的竹匕首,刃口的毛边蹭着掌心,忽然明白:有些友谊,就像这把竹匕首,带着初生的锋利与疼痛,却能在岁月里磨出最温暖的光——它是食堂里飞出去的搪瓷碗,是山岗上染血的竹匕首,是田埂上分享的烤红薯干,更是彼此眼中,永远不会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