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小说推荐一觉醒来,我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厉星衍克星)_一觉醒来,我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厉星衍克星完结版小说阅读
《一觉醒来,我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是网络作家“厉星衍克星”倾力打造的一本现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双洁 萌宝 甜宠 豪门总裁 失忆 死对头】订婚宴上,苏念亲手撕碎了精心编织的爱情谎言,将未婚夫与闺蜜的丑事公之于众,把一场豪门喜宴变成全城最大的笑话。她转身潇洒离去,却在酒吧的角落,撞进了她此生最恨的男人——死对头厉星衍的怀里。“厉星衍,你不是什么都敢玩吗?那……你敢不敢娶我?”一夜荒唐,她仓皇逃离。再次睁眼,时间竟已滑过八年。她不仅成了权势滔天的商业霸主厉星衍的妻子,身边还多了一个喊她“妈妈”的四岁萌娃!记忆停留在人生最黑暗、最狼狈时刻的苏念,彻底宕机。她明明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嫁给他,还为他生下孩子?这八年的空白,究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还是一个她无法触及的深情陷阱?然而,记忆中的“混蛋”却判若两人。他会笨拙地为她洗手作羹汤,会为她扫平事业上的一切障碍,会在她被噩梦惊醒时,用最滚烫的胸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遍遍安抚:“别怕,我在这里。”直到那天,她闯入他的书房禁地,看到那整面墙贴满的、属于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照片……苏念才恍然大悟,那个她以为的“耻辱之夜”,或许是她命运齿轮错位的起点。而那个她恨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好像……爱了她更久、更久。…
小说《一觉醒来,我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甜宠酥”,主要人物有厉星衍克星,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只有墙壁上几盏造型典雅复古的壁灯,还在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晕,如同黑暗中几簇即将熄灭的烛火,在光洁如镜的冷色系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圈圈模糊而寂寞的光斑,更反衬出周遭空间的空旷与清冷。王妈和那些训练有素的佣人们,大概是以为她早已歇下,都已经悄无声息地、如同影子般退回了各自在别墅偏隅的房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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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巨大的冲击与混乱的思绪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捏,失去了原本清晰的形状和刻度,变得粘稠而缓慢。
苏念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华丽得令人窒息、每一寸空间都在无声诉说着与她认知相悖的“事实”的衣帽间里,究竟枯坐了多久。她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面对着满室的辉煌与荣耀,内心却是一片荒芜的废墟。
她只知道,当她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心神,拖着仿佛被抽走了每一根骨头、只剩下疲惫与空洞的躯壳,踉跄着从那间让她固守了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粉碎的房间走出来时,窗外的天色,早已如同被浓墨彻底浸透,黑得深沉,黑得压抑。
夜,浓得像一碗化不开的陈年墨汁,沉沉地覆盖着整个世界,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华,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慌的黑暗。
别墅里死寂一片,仿佛一座被遗弃的华丽宫殿。只有墙壁上几盏造型典雅复古的壁灯,还在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晕,如同黑暗中几簇即将熄灭的烛火,在光洁如镜的冷色系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圈圈模糊而寂寞的光斑,更反衬出周遭空间的空旷与清冷。
王妈和那些训练有素的佣人们,大概是以为她早已歇下,都已经悄无声息地、如同影子般退回了各自在别墅偏隅的房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打扰。
整座巨大而空旷的别墅,此刻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微弱而紊乱的呼吸声,以及那无法忽视的、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清晰而沉重,在寂静中回荡,像是不祥的预兆,又像是在为某个未知的、即将到来的临界点,进行着冷酷无情的倒数计时。
苏念没有回那个被指定给她的、充满了客居意味的“客房”。
她也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不再去看一眼,那个被她刻意留在客厅茶几上、代表着孩子笨拙而纯粹的善意、却让她心乱如麻的彩色小泥人。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某种执念驱动着的、设定好了最终程序的机器人,屏蔽了所有软弱的情绪,一步一步地,踩着冰冷的地板,朝着二楼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那里,有一扇门,与走廊里所有其他的房门都截然不同。
它更加厚重,材质是深沉的、带着岁月纹理的深胡桃木色,门把手是冷硬的黄铜,整体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绝对私密与权威领域的气息。
书房。
白天的时候,她听王妈带着敬畏的语气提起过。
那是厉星衍,在家里时,待得最久、处理核心事务的地方。
也是,整个别墅里,王妈唯一一个,特意、并且极其严肃地叮嘱过她,没有先生的明确允许,绝对不能擅自踏入的,“绝对禁地”。
白天的时候,苏念对这个所谓的“禁地”,充满了本能的警惕,与一种被划清界限的排斥感,如同面对一个布满无形电网的雷区。
可现在,在经历了衣帽间里那场天翻地覆、将她过去认知彻底碾碎的海啸之后……
这扇紧闭的、象征着权力与秘密的门,对她而言,却像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致命诱惑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潘多拉魔盒。
一种无比强烈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她混乱的心海中尖锐地鸣响。
关于那消失的、空白的八年,所有的、被隐藏的答案……
关于那个,在照片、视频和奖杯中光芒四射、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自己”,所有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可能,就尘封在这扇紧闭的、沉重的门后。
苏念的脚步,在距离那扇门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如同被钉住一般,猛地停了下来。
她没有再贸然上前。
残存的理智在尖叫着警告她——以她现在这种心神激荡、几乎失去判断力的状态,如果贸然闯进去,只会再一次落入那个男人早已为她编织好的、更深更密的罗网之中。
她,不能再那么被动了!
不能再被动地接受他抛来的一个个“事实”,被动地承受着认知被一次次颠覆的冲击,被动地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像个可悲的提线木偶!
那个在衣帽间里看到的、获得了无数荣誉、站在行业世界之巅的“苏念”的影像,如同一道强光,刺破了她内心的迷雾,提醒了她。
她,苏念,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任人宰割、逆来顺受的弱者!
哪怕她现在失去了最重要的记忆,如同一艘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船。
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那份不容践踏的尊严,那份属于她苏念的、未曾被完全磨灭的锋利,却依然还在,如同深埋于灰烬之下的火种!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主动权!哪怕只是言语上的、姿态上的!
一个念头,像一颗骤然落入汽油中的火星,在她那片早已被各种混乱信息炸成焦土的心底,猛地炸开,瞬间便形成了燎原之势。
她,要等。
就在这里等。
等他从里面出来。
然后,她要亲口问他!
面对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所有盘踞在她心头的疑问!
打定了主意,苏念的身体里,仿佛在一瞬间,又被重新注入了一股冰冷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力量。
她没有去触碰走廊任何一盏灯的开关。
而是,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走廊对面,那片被壁灯光晕所遗漏的、最为深沉的阴影里。
她将自己整个人,包括那急促的呼吸,都尽可能地藏进了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像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虽然受伤却依旧骄傲的猎豹,收敛起所有的声息,只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瞳孔,耐心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她,就那样,背靠着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一动不动地站着。
墙壁那浸入骨髓的寒意,透过身上那层单薄的真丝连衣裙,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皮肤,侵袭着她的感官。
这冰冷的触感,反而让她因激动而有些发热的头脑,能够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绝对的清醒。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缓慢得如同濒死者的呼吸。
走廊尽头的那座古董落地钟,发出了规律而沉闷的“滴答、滴答”声,在这极致的安静里,听起来如同某种催眠的咒语,又像是倒数计时的丧钟。
苏念的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光线后,始终一眨不眨地、死死地锁定着那扇紧闭的、深胡桃木色的书房门。
她的耐心,在此刻出奇的好。
她,等得起。
她,甚至在这种压抑的等待中,生出了一些隐隐的、带着痛楚的期待。
期待着与那个男人,进行一场抛开所有伪装与间接信息的、真正的、正面的交锋!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小时?
还是两个小时?
走廊尽头的古董钟似乎敲过几次,但在苏念高度集中的精神下,那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站得有些麻木、血液流通不畅带来刺麻感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绝对寂静的走廊里却显得异常清晰的门锁转动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骤然响起!
那声音很轻,落在苏念紧绷的神经上,却像一道毫无预兆的惊雷,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劈在了她的心上!
他出来了!
苏念的呼吸,在这一刻,瞬间彻底屏住。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颗早已沉寂了许久、仿佛被冰封的心脏,在胸腔里先是停滞了一瞬,随即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的声音!
“砰!砰!砰!砰……”
剧烈得像是要撞碎她的肋骨,从喉咙里直接跳跃出来!
紧接着,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秘密与权力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地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温暖的、橘黄色的、与走廊清冷色调截然不同的光线,如同拥有实体般,从逐渐扩大的门缝里倾泻而出,瞬间刺破了走廊的昏暗,在那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了一道狭长的、明亮而温暖的光带,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然后,一个高大、挺拔、带着沐浴后清新水汽与淡淡松木香气的身影,从那片令人心安的光晕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厉星衍。
他似乎是刚刚结束工作,洗去了疲惫。
身上穿着一件质感极佳、垂坠感十足的深灰色真丝睡袍,柔软的布料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
睡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微敞,露出了一小片线条流畅而紧实的蜜色胸膛,隐约可见锻炼良好的肌肉轮廓。
黑色的短发末梢,还在往下滴着细小的、晶莹的水珠。
水珠顺着他凌厉清晰的下颌线,一路蜿蜒滑落,最终没入那性感的、微微凸起的喉结之下,消失不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的诱惑。
他今晚没有戴那副常用来隔绝视线的金丝边眼镜。
那双向来被冰冷镜片所遮挡的、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就那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难测。
少了几分平日里在商场上的那种锐利逼人、生人勿近的冷硬。
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属于暗夜的、放松状态下的慵懒,与一种浑然天成的、极具侵略性的性感。
也因而,显得更加的……危险难测。
他似乎并没有立刻发现藏在对面阴影里的苏念。
只是随手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隔绝了内部温暖的光源。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长腿,准备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姿态从容而随意。
就在他,即将从她藏身的这片阴影前,目不斜视地走过的那个刹那——
苏念,动了!
她就像一只在黑暗中等待了太久、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猎豹,终于等到了猎物毫无防备地进入自己最佳攻击范围的那一瞬间!
她猛地从那片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里闪身而出!
纤细却在此刻绷紧了全部力量的身体,像一道骤然劈开夜色的白色闪电,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不偏不倚地、精准地拦在了厉星衍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吱——”
厉星衍脚下那双柔软舒适、价格不菲的定制手工拖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而划出了一道极其轻微、却又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的摩擦声响。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倾泻而下,将苏念那娇小纤瘦的身体,给完全笼罩在了一片充满了侵略性与掌控力的阴影里。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瞬间冻结、凝固了。
连时间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走廊里,那盏距离他们最近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壁灯,将他们两人此刻的身影,在地上拉扯出很长、很长、几乎蔓延到走廊尽头的影子……
两道影子,一高一矮,一强一弱,不可避免地交叠、纠缠在一起,融为一片模糊而扭曲的轮廓,形成了一种充满了诡异张力、仿佛预示着某种宿命纠缠的静止画面。
厉星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垂下了眼眸。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落在了眼前这个突然冲出来、如同炸毛小猫般拦住他去路的小女人身上。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条看起来单薄而无助的白色连衣裙,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幽魂。
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瘦削的肩头,几缕发丝甚至黏在了她汗湿的额角。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得如同最脆弱、一触即破的珍贵宣纸。
唯独那双漂亮却写满了疲惫与挣扎的杏眼里,此刻正燃烧着两簇倔强的、愤怒的、几乎能灼伤人的火焰。
那火焰,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决绝,像是要将站在她面前的他,连同此刻混乱不堪的她自己,都一起拖入地狱,焚烧殆尽!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个细微的、却泄露了某种情绪的动作。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
声音,或许是因为刚刚结束了长时间的工作,又或许是沐浴后的松弛,带着一丝低沉的、性感的沙哑。
像一杯被岁月精心酿造的最醇厚的红酒,在万籁俱寂的暗夜里,散发着无声而致命的诱惑。
“怎么?”
他,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语调平缓,没有任何起伏。
却,带着一种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笃定,与令人恼火的从容。
苏念甚至从他那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敏锐地读出了一丝她此刻最不想看到、也最让她感到无力的情绪——
了然。
仿佛,他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等着他一样。
她的所有挣扎,所有不甘,所有自以为是的主动,在他眼中,或许都只是一场早已被预料到的、按部就班的演出。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苏念心中那股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准备破釜沉舟的气焰,瞬间就矮了半截,摇曳不定。
这个男人……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就像一张无形无质、却又无边无际的巨网,早已将她的所有可能反应都计算在内。
而她,就是那只被困在网中央、无论如何扑腾都显得徒劳可笑的猎物。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所有的自以为聪明的试探,在他看来,是不是都不过是一场场早已被他预料到、甚至可能被他引导着的、徒劳而可怜的表演?
苏念的指甲,深深地、用尽了全身力气掐进了自己柔嫩的掌心。
尖锐的、清晰的疼痛感,让她那颗因为对方的目光而有些动摇、有些慌乱的心,再一次变得如同被冰封般坚定,而冰冷。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至少,在言语上,在姿态上,不能!
她,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于挑衅的、带着伤痕累累的骄傲的姿态,强迫自己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目光。
“厉星衍。”
她,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叫着他的全名。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我们,谈谈吧。”
厉星衍闻言,那双好看的、形状凌厉的眉毛,眉梢微不可查地往上挑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
他,似乎觉得她此刻这副如临大敌、却又色厉内荏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没有说“好”。
也没有说“不好”。
没有任何明确的表态。
他只是,那样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静静地、带着一种审视意味地看着她。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极具穿透力和压迫感。
像是在冷静地解剖她的灵魂。
又像是在耐心地、饶有兴味地等待着,等待着她在这样的注视下,自己先一步承受不住压力,心神溃败,不战而屈。
苏念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气势上,在心理上,她已然处于绝对的劣势。
如果,再任由他这样掌控节奏,主导着这场对峙,那她今晚所有的决心、所有的挣扎,都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供他娱乐的笑话。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像是给她注入了最后的力量。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个在她心里盘旋了整整一个下午、几乎要将她逼疯的问题,嘶哑地问出了口:
“那间衣帽间,还有,那些奖杯……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压抑而显得有些干涩、破裂。
却,像一把最锋利、最冰冷的手术刀,精准而残忍地,划破了两人之间那层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的脆弱伪装。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尖锐的质疑和深深的痛苦,“让我,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完全,不认识的,怪物?!”
“你告诉我!”苏念的情绪,终于在这一连串的自我诘问和对方的沉默中,有了一丝崩溃的迹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而凄凉,“这场,可笑的,婚姻!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有,我那,所谓的,成功的事业……”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精心策划的?!”
“是你,对我,最残忍的,报复?!”
“你毁了我,然后,又按照,你喜欢的,样子,重新,塑造了一个,我?!”
“是不是?!”
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带着血泪的质问,像是一颗颗灼热的、出膛的子弹,带着她积压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所有愤怒、所有恐慌、所有不甘与所有迷茫,尽数朝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男人,倾泻而去!
整个寂静的、空旷的走廊里,都回荡着她那带着绝望哭腔的、尖锐得几乎能划破耳膜的质问声,久久不散。
然而……
面对着地,如此激烈、如此悲愤、几乎是用尽生命力的控诉……
厉星衍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多余的、可以被称之为“情绪”的表情。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着。
那双深邃得如同万年不起波澜的古井一般的眼眸里,甚至,连一丝最细微的、代表着惊讶或被触动的涟漪,都没有泛起。
仿佛,她口中那个被“毁掉”、被“重塑”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可悲女人,根本就不是与他朝夕相处了八年的妻子,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只是在歇斯底里的陌生人。
这种极致的、近乎非人的冷漠,与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驳、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让苏念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灭顶般的寒冷与绝望。
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气势,都像是在瞬间,被这种无声的、巨大的冷漠,给彻底地抽干了、瓦解了。
那两簇在她眼底熊熊燃烧、试图与命运抗争的火焰,也在这令人窒息的冰寒中,渐渐地、无可奈何地熄灭了,最终,只剩下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败的、毫无生气的死寂。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体无完肤。
就在苏念浑身冰冷,心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站立都觉得困难,准备转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无比窒息、无比绝望的男人和这个地方时——
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不语的厉星衍,却,突然,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干净而有力,指腹带着一层象征着力量与掌控的薄茧,在走廊昏黄的光线下,划出一道优美而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弧度。
然后,在苏念那骤然紧缩、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瞳孔倒影中……
那只带着一丝沐浴后微凉湿气的手,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落在了她冰凉而苍白的脸颊上。
他的指尖,很凉。
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而湿润的气息。
可,那冰凉的触感,落在苏念那同样冰冷、甚至有些僵硬的皮肤上,却像是瞬间有一股微弱的、却足以麻痹神经的电流,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彻底僵住了,动弹不得。
“报复?”
他,终于,再次开口了。
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的质感也愈发明显。
像一把年代久远的大提琴,在最末端、最低沉的那根弦上,于万籁俱寂的暗夜里,被一只优雅而充满力量的手,缓缓地、极具张力地拉动。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能让人耳膜酥麻、心跳失序的极致的性感,与危险的磁性。
他,缓缓地重复着她刚才说过的、那带着血泪控诉的两个字。
菲薄的、形状完美的唇边,几不可见地勾起了一抹极浅的、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
那弧度里,带着三分显而易见的嘲弄,三分难以言喻的无奈,以及……四分苏念完全看不懂、也无力去分析的、如同深渊般复杂难明的深沉。
他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却又奇异地不含情欲意味的力道,缓缓地、一下下地摩挲着她脸颊上那片细腻却冰凉的肌肤。
那动作,看似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安抚的假象。
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强势掌控力。
像是在试图安抚一只受到了过度惊吓、竖起了全身尖刺的炸毛小猫。
又像是在冷静地欣赏、确认着一件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不容他人觊觎的、最珍贵也最棘手的艺术品。
“苏念。”
他,缓缓地俯下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进一步逼近。
两人之间,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象征着她最后安全防线的距离,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压缩、归零。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一丝雪后松木冷冽气息的好闻味道,瞬间就如同无形的牢笼,将苏念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那气息,霸道,强势,充满了绝对的占有意味,同时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让人头晕目眩的诱惑力。
让苏念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完全空白的宕机。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说话时,那温热的、带着独特男性气息的呼吸,就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上。
痒痒的。
麻麻的。
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亲密感。
让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细小的、无助的鸡皮疙瘩。
然后,她听到,他用那种可以轻易蛊惑人心、让人沉沦的低沉沙哑嗓音,在她的耳边,以一种极其缓慢、仿佛要将每个字都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速度,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
“当初,是,谁,先,招惹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