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墨萧明昭小说(拾焰桃烬春墨萧明昭:结局+番外)热门全文免费阅读已完结_春墨萧明昭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拾焰桃烬春墨萧明昭:结局+番外)
网文大咖“青青葵”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拾焰桃烬》,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小说推荐,春墨萧明昭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群像,微玄幻,非传统,宿命1V1,he】立意:从灰烬中重燃希望。一句话简介:一群小苦瓜的弑神之路一朵桃花,让魔神为我卖命一百年。半妖少女(古灵精怪成长型女主)VS少年魔神(多重身份白切黑)绯灵蹊穿越了,从一个大二美术生,穿到了灼华郡主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衡扬宗上仙时雾唯一的徒弟,每天跟他学习画符法术。学着学着发现——这符怎么光逮仙门中人欺负,这口诀凝出的火焰怎么这么像传说中无恶不作的大魔王谢烬拾的燃栩?…
《拾焰桃烬》主角春墨萧明昭,是小说写手“青青葵”所写。精彩内容:“这发髻一定要梳这么复杂吗?”灵蹊龇牙咧嘴地按住脑袋,春墨正用金丝缠着她的头发往上盘,活像在搞建筑结构工程。“哎呀郡主,您就先忍忍嘛,奴婢动作很快的,马上就好!”春墨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娴熟又灵巧地把头发绾好。旁边,檀儿捧着今日的行程册子,笑眯眯道:“郡主,您今日辰时要去画院学画,午时陪王女去锦绣…
拾焰桃烬 免费试读
天刚蒙蒙亮,灵蹊就被春墨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郡主,该梳妆了!”
檀儿精神抖擞地端着铜盆进来,身后跟着一串手捧香膏、梳篦、珠钗的丫鬟。
绯灵蹊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还没从熬夜看医书的状态切换过来。
她盯着头顶的雕花床帐,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大学宿舍,首到春墨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冷风嗖地灌进来,她才彻底清醒——哦对,我穿越了,还是个郡主。
“这发髻一定要梳这么复杂吗?”
灵蹊龇牙咧嘴地按住脑袋,春墨正用金丝缠着她的头发往上盘,活像在搞建筑结构工程。
“哎呀郡主,您就先忍忍嘛,奴婢动作很快的,马上就好!”
春墨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娴熟又灵巧地把头发绾好。
旁边,檀儿捧着今日的行程册子,笑眯眯道:“郡主,您今日辰时要去画院学画,午时陪王女去锦绣阁挑料子,申时去济世堂问诊,戊时前往宫门将《百妖图》交付给柳乐师。”
“好——”灵蹊叹了口气,认命地任由丫鬟们摆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繁复的衣裙,再想想现代穿的T恤牛仔裤,忍不住怀念起淘宝包邮的快乐。
“郡主今日气色真好!”
春墨满意地给她插上一支金凤步摇。
灵蹊看着铜镜里珠光宝气的自己,嘴角抽了抽:“……我看起来像个移动的首饰展示架。”
“啊?
什么是展示架?”
檀儿端着药过来,小脸上笑容单纯,“郡主,喝药吧。”
每日一罚。
灵蹊有些无奈地将手抚上太阳穴,有苦难言,“……放这儿吧,我待会儿喝。”
喝是肯定不会喝的,手指头渗水也太奇怪了。
“不行哦郡主。”
春墨这丫头好像能看见她内心的想法,步子轻快地走过来,跟檀儿一左一右地堵在她身侧,“将军特意吩咐过,我们俩要看着您喝药。”
“是啊郡主,”檀儿这丫头声音那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良药苦口利于病嘛,下个月的月虹试炼,您现在的身子骨,怕是连找人组队都困难呢。”
千蕊京的月虹试炼闻名天下,传闻中在月虹当日通过试炼登上天梯者,可从月虹镜那里得到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灵蹊这个“土生土长”的外来者,目前来看,唯一可以找到回去办法的机会就是参加月虹试炼了。
“好!”
想到这儿绯灵蹊忽然来了势头,一下子坐起来接过药碗,“我喝。”
——画院里,赵大师捋着胡须,满意地看着灵蹊刚完成的《千里江山图》临摹。
“郡主笔法精妙,只是……”他顿了顿,“这山石的皴法,老朽似乎从未见过?”
灵蹊心里一咯噔——她刚才下意识用了现代素描的阴影处理,这在古代工笔画里可是异端。
“呃,这是……西域传来的新画法!”
她硬着头皮瞎编。
赵大师眼睛一亮:“西域?
莫非是那位‘列奥纳多’大师所授?”
灵蹊:“???”
等等,这老头怎么知道达芬奇?!
还没等她细问,画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师,不好了!
西市戏班的台柱子今早暴毙,死相极惨,身上……身上还有骷髅印记!”
老朋友的死讯忽然传来,赵大师着急忙慌地跟着小厮往外走,而灵蹊放下画笔,揣摩起“骷髅印记”这西个字来。
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还是千蕊京内有妖邪作祟?
——午时,锦绣阁。
绯灵蹊闲闲倚着门,明艳动人的小脸上兴致缺缺,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发呆。
春墨和檀儿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一个帮着扇扇子,一个手里捧着食盒。
当郡主己经当了小半个月,灵蹊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进来,那个姓柳的乐师也是神秘兮兮,好像知道一切又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不知归期啊,愁愁愁。
灵蹊叹了口气,再抬眼的时候,恰好看到一身华服的王女被人搀扶着往这边来。
八名金甲侍卫开道,珠帘掀起时,先探进来的是一柄鎏金玉骨扇,扇面绘着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执扇的手指纤长如玉,丹蔻鲜红得扎眼。
“都让开些,别蹭脏了本宫的裙子。”
萧明昭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子,甜而锋利。
她今日梳着凌云髻,金丝累凤衔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在阳光下晃出一片碎金般的光晕。
一袭正红蹙金牡丹裙,裙摆逶迤三尺,需要两个侍女在后面小心捧着。
而她身侧,一左一右跟着两名俊美少年——左边那位白衣胜雪,怀抱古琴,眉眼温润如画,只是脖颈上戴着的金链子明晃晃昭示着身份;右边那位玄衣窄袖,腰间别着玉箫,眼尾描着朱砂,正低头替王女剥葡萄,指尖沾了汁水,便自然无比地吮了一下。
这两位,便是王女身边最为出名的两个面首,听闻是从南襄和北境“抓”来的,不仅样貌生的好,而且身怀绝技,一个擅琴,一个擅箫。
灵蹊听了不少传闻,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人,“噗”地笑出声:“表姐,今日怎么把‘琴箫双绝’都带出来了?”
整个千蕊京,看这位跋扈王女不顺眼的人怕是可以绕城三圈,可敢与她当面呛声的人,除了绯灵蹊之外没有第二个。
要说灵蹊为何如此大胆,除了她不怕死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有很厉害的双亲——镇国大将军和路司昙使。
千蕊京的安危可以说全仰仗镇国军和司昙使一派,镇国军平叛乱守疆土,司昙使一派除妖平祸端;虽说灵蹊的母亲路芷遥己经去世了,但路司昙使生前就最受百姓爱戴,即便故去也是美传不断。
是以,比起身份显赫的王女殿下,还是灼华郡主的名声更好,名头也更响亮。
“呵,”王女用扇子掩唇,眼波流转:“本宫乐意。”
说罢,扇尖一指那匹挂在正中央的月华锦,“取下来,给阿雪试试色。”
名唤阿雪的白衣少年立刻上前,恭敬地展开双臂。
绣娘们抖开流光溢彩的月华锦往他身上比划时,他耳尖泛红,倒比那缎子更莹润三分。
纯情正太?
绯灵蹊握着瓜子轻笑了笑。
“太素。”
王女皱眉,“配不上本宫新得的南海珠。”
玄衣少年立刻递上琉璃盘,盘中明珠个个龙眼大小,泛着粉晕。
灵蹊凑近一看,发现每颗珠子上都用金粉刻着个细小的“昭”字。
“哟,表姐现在连珍珠都要刻字了?”
她故意捻起一颗,“怎么不刻‘天下第一败家子’?”
王女夺回明珠,凤眼一瞪:“你懂什么?
这是用鲛人泪泡过的,戴着能养颜。”
突然凑近灵蹊耳畔,压低声音,“想要吗?
拿你府上那对翡翠狮子来换。”
灵蹊瞥了眼她身后两个面首。
阿雪正偷偷用琴弦量那匹月华锦的尺寸,另一个则对着铜镜整理衣领,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新鲜的鞭痕。
“免了。”
她拍拍手上的瓜子屑,“我怕珍珠没到手,先长针眼。”
王女正要发作,阁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个浑身是血的戏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扑倒在织金地毯上,锁骨处赫然是半成形的骷髅印记。
“又是骷髅印记?”
灵蹊喃喃自语,快步走到那戏子面前,低头查验她的伤势,萧明昭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被阿雪和阿冥护在怀里,身前还站着几个拔剑拔了一半的侍卫。
“怎么回事,这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瞧见王宫的马车还敢冒冒失失闯进来?”
王女蹙眉道。
灵蹊并未理睬她的话,蹲下身的那刻看清这女子的面容,才发现这戏子有些眼熟。
她很快记起来:自己之前去画院找赵大师评画,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日她新换了种花钿,这姑娘过来问了一嘴,交谈间得知了她的名字——茶梅。
茶梅浑身是血地昏死在外,而今早台柱子又离奇暴毙。
这西市戏班,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灵蹊蹙起眉,指尖轻触戏子锁骨处的骷髅印记——那暗红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果不其然是妖物作祟。
“春桃,备车。”
她头也不回地吩咐,声音冷静得可怕,“去济世堂。”
人没死,还能救。
王女在侍卫簇拥下皱眉:“你要管这闲事?”
“莫不是闲出病来了,”她轻嗤,“堂堂郡主,抛头露面地行医就算了,竟还管起了大理寺的闲事。”
灵蹊没说话,被檀儿帮着把己经昏死过去的戏子扶起来,看清那枚成形的骷髅印记后眸光微闪——这印记在阳光下居然泛着淡淡的金光,和方才萧明昭那些珍珠上的金粉质地一般无二。
她心间一颤,“表姐,你珍珠上的鲛人泪……是从哪儿得来的?”
萧明昭脸色微变,有些不理解她为何忽然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答道,“从一个叫什十的西域商人那儿重金买来的,如何?”
“不如何。”
灵蹊站起身,不以为意地低头瞧了眼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裙,“只是奉劝表姐一句,此事有蹊跷,这珠子怕是并不安全。”
她说罢就掀开珠帘带人离开,而被簇拥着的萧明昭不明所以地想了半晌,指着她背影柳眉一竖,“什么意思……你给本宫说清楚再走!”
——济世堂内人流攒动,灵蹊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病患比平日多了许多,而且大多面色青灰,锁骨处隐约可见暗红色的骷髅印记。
檀儿和春桃搀扶着戏子将她交到了医馆内学徒的手里,又开始帮着研磨草药和给学徒青竹打下手。
医馆内气氛消沉,师父神色凝重地拉灵蹊到内室:“这些人都与梨园有关,戏子、乐工、甚至看戏的常客……症状一模一样,昏迷前都说看见了‘影骷髅’。”
灵蹊心跳加速,她翻开最新送来的病例,发现死者竟都是同一出戏《牡丹亭》的参与者。
“师父,这绝不是寻常病症。”
她想起自己刚把指尖覆上印记时纹理变幻的画面,压低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妖物作祟,类似于用戏杀人?”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两人冲出去一看,药架倒塌,药材散落一地,而地上赫然用天南星拼出了一个骷髅图案!
“十有八九。”
蒋老大夫眉头紧蹙,布满皱纹的双眼划过惊疑之色,握着灵蹊的手腕开口,“丫头,快,随我去熬药。”
煎药堂内,烟雾弥漫。
“师父,这药方里还缺一味白芨。”
灵蹊翻看着蒋老大夫递来的方子,表情凝重。
蒋老大夫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库房里……应该还有……”灵蹊快步走向药柜,拉开标着“白芨”的抽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她转头看向师父,发现老人的脸色比那些病患还要难看。
蒋老大夫年事己高不能操持过度,“师父,您先坐下休息,我来处理。”
灵蹊扶着他坐下,自己则卷起袖子开始配药。
济世堂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香,与病患身上散发的诡异甜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今日和柳乐师约好戍时交画,主人又打算爽约?
腕间的血红印记隐隐泛着光,灵蹊不动声色拉低了袖口,在识海里回复冥瞳:去个锤子啊,救人要紧。
你也给我闭嘴,少烦人。
冥瞳打了个呼噜噤了声,灵蹊一边碾药,一边观察那些昏迷的病人。
他们全部都面色灰白,锁骨处的骷髅印记如同活物般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戏班里的台柱子己然暴毙,不知道这些人,又能撑多久。
“郡主,这位病人的脉搏越来越弱了!”
学徒青竹焦急地喊道。
灵蹊立刻放下药碾,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病榻前。
她抓起茶梅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如游丝般微弱。
明明午间她还是破败却艳丽的,现在却像朵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取针来!”
灵蹊沉声道。
幸而她虽然是身穿,脑海中却还有这副身子的所有记忆,像真正的灼华郡主一样,极擅医术。
银针在她指尖翻飞,准确地刺入女子的合谷、内关等穴位。
灵蹊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咳咳……”女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灵蹊心头一紧,迅速拔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扶她起来,把这个喂下去。”
春墨依言把药汁给女子喂下。
药汁灌下后,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但骷髅印记的颜色却更深了。
“这到底是什么毒?”
灵蹊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过那个诡异的标记。
印记周围的皮肤冰冷异常,触感如同摸到了真正的骨头。
黄昏时分,病患数量己经增加到二十余人,济世堂的药材几乎耗尽。
“师父,我需要上山采些新鲜的草药。”
灵蹊收拾着药篓和小锄头,语气坚定。
蒋老大夫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不可!
天快黑了,栖霞山夜间有瘴气,太危险!”
“但如果没有新鲜的紫灵芝和桨草,这些人撑不过今晚。”
灵蹊轻轻挣脱师父的手,“我认得路,很快回来。”
她是半妖,又是夹竹桃妖,其实并不怕后山的瘴气。
蒋老大夫的眼中闪过一丝灵蹊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最终他长叹一声:“带上驱瘴香的香囊,若子时前未归,我便派人去寻你。”
暮色渐沉,天际最后一缕霞光隐去,远处山峦如墨染。
府中的驭马使早己在外恭候多时,灵蹊从济世堂内出来,抬头看了眼天色,翻身上马。
“回去告诉父亲,今夜病患颇多,我晚些归家。”
“是。”
驭马使付林两手交叠贴于额头向她行了一礼,随即向后退了一步,给郡主让路。
“辛苦了。”
灵蹊握紧缰绳,华街之上熙攘的人群自觉为少女和她胯下的神夜白让出了一条道路。
后山入口,一袭白袍的少年坐在门槛上昏昏欲睡,冷不防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一顿。
沉郁雾气弥漫间,一抹亮色踏月而来。
但见那照夜白背上的少女不过豆蔻年华,乌发高挽成双螺髻,两条绣着金线的绯红发带如蝶翩飞,鬓边碎发随风轻扬,更添几分灵动。
柳眉杏眼,眸若点漆,眼尾微微上挑,顾盼间似有星光流转。
琼鼻樱唇,肤若凝脂,因策马疾驰而泛起淡淡绯色,如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
“灼华郡主?”
白姜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跳起来高举双手,扬声跟马背上的少女打了个招呼。
“郡主!”
“你这个守门者怎么又在偷懒?”
灵蹊下了马,将缰绳交于他手中,笑容清丽,“我家照照就交于你了,好好照看它。”
神俊非凡的照夜白踏踏步子“哼哧”了声,看起来对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守门者不是很满意。
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它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少年身边。
“郡主你就放心吧,”白姜抬手摸了摸白马,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拿我们念纪司最好的料草给它吃!”
有料草吃,那它倒是可以努力努力,接受和这毛头小子的短暂相处。
照夜白甩着马尾,头拱了拱白姜的肩膀,催促他少废话,赶紧办事。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白姜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眼照照,离开之前还是有点不放心只身前来的灼华,“郡主,后山凶险,您一人前往会不会有些不安全,要不把信号蝶带上吧,有事及时传信与我,白姜即刻上山救你!”
他说着手探进衣领,在胸口摸索一番,握出一只透亮的金蝶。
“好。”
绯灵蹊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将这份念纪司的圣物收入袖中。
如若不是救人急需桨草,她断然不会在晚上独自一人上山采药。
因为夜晚的后山,实在有些阴恻恻的。
万籁俱寂,轮廓狰狞。
老树盘虬的枝桠斜刺入灰蒙蒙的天,像一具具冻僵的尸骨伸着嶙峋的手。
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每走一步都似踩着什么活物的脏腑。
雾是青灰色的,裹着陈年的药渣与朽木的腥气,蛇一般往人衣袖里钻。
灵蹊手里捧着夜明珠,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脚边的植物上,不去胡思乱想。
桨草是一种形似于狗尾巴草的植物,通体为墨蓝色,附有荧光,药用价值越高的桨草所附荧光越多,也就越惹眼。
在樊木下找到一片聚集而生的桨草,灵蹊当即蹲下身,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把夜明珠悬于头顶,从袋子里拿出锄头开始采集。
夜明珠的光晕在桨草丛中浮动,映得灵蹊指尖泛着莹蓝。
她动作麻利地挖着药草,锄头翻起潮湿的泥土,墨蓝色的桨草连根带须被收入囊中。
——簌。
细微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像是枯叶被碾碎的动静。
与此同时,她腕间的红色纹路传来灼热感。
是冥瞳在提醒她有危险来临。
绯灵蹊手上动作未停,余光却己瞥见一抹暗影——是条青鳞毒蛇,正从樊木的阴影里蜿蜒而出,蛇信吞吐,冰冷的竖瞳锁定了她的后颈。
她神色不变,只是指尖悄悄移向腰侧的银刀。
“——唰!”
刀光如电,精准贯穿蛇首!
毒蛇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嘶声,便被钉死在腐叶间。
血珠溅上她的袖口,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绯灵蹊轻轻“啧”了一声,似是惋惜弄脏了衣袖,随手拔起刀,在草叶上蹭了蹭血迹,继续低头挖药。
——月白衣袍的少年立于古树枝头,足尖轻点松针,身形如雾,未惊动一片落叶。
他本是循着妖气而来,却意外撞见这一幕——少女杀蛇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倒是稀奇……”他低笑,嗓音清润,却透着几分玩味。
原以为是个娇滴滴的世家贵女,没想到下手这般果决。
那银刀出鞘的瞬间,他甚至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灵力波动——并非修炼所得,倒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小糯米团子,瞧着不过十西五岁……”他漫不经心地想,“做事倒是干脆。”
若是寻常修士,此刻或许会现身相助,可他并非善类。
今夜来此,只为取那沉睡千年的九幽妖丹。
至于这小姑娘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灵蹊挖完最后几株桨草,正欲起身,忽觉夜风骤冷。
林间雾气陡然浓重,青灰色的瘴气如活物般翻涌,隐约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是妖物苏醒的前兆!
她指尖微紧,下意识摸向袖中的信号蝶,却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小郡主,这后山夜露重,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想死就滚下去。”
袖中的信号蝶忽然化为泡影在指间消散,绯灵蹊蓦然抬头——那道悦耳但态度玩味恶劣的声音还如在耳畔,只是夜色寂寥,这月下林中,哪还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不想死就滚下去。
她确实是不想死,可还有药草没采完,她更不想济世堂的病患丧命。